簡陋木屋內,那身披月白流紗者衣裳簡潔,五官清麗,一雙勾魂桃花眼卻無半分風情,有的僅是期待與忐忑,或許,還有一絲羞惱。坐在她身側的小糯米糰子,倒是格外安靜。木門被應聲推開,一道修長身影映入眼簾,秀眉鳳眼的英氣女子,一襲窄身勁服,雙手抱臂,模仿著風流紈絝的口吻,調笑道:“喲,好俊俏的小娘子,誰家的夫人?”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更何況她們已近四十多日不曾見面。聽這久違聲線,文宛夢微微一顫,隨即便起身撲向那人,緊緊相擁,良久,方悶聲道:“……你家的。讓我吃飽穿暖,不許再瞞我,別讓紹兒再淌渾水,我、我就是你家的。”那人輕撫著她的背,彎了彎唇,神情無比鄭重,彷佛在許下什麼極為重要的承諾,沉聲應道:“好。掌櫃說好的,要帶我闖蕩江湖,莫要賴皮了。”不知何時,屋外流螢悄然入了屋,帶來微弱光芒,卻暖了二人的心。良辰美景,花好月圓。自此,世間再無她倆訊息,只多出了一條傳言,說是當今君上為了當年弒姐之事,犯了心魔,日後每逢雷雨天,必狀若瘋癲,全失神智,只知喃喃喚一聲,皇姐。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結啦~是不是甜爆了q接下來只有幾章短小的番外cp分別是以下幾對:嚴絳x文弄墨常逸之x青柏璇璣x雲瑛番外卷:哀歌長 番外一 絳珠入墨千周,不二峰。洪武帝身死,其妻文氏與儲君紹不知所蹤的訊息,在三天以內已傳入了文弄墨耳中,頓覺天雷轟頂、肝膽俱裂!自閻羅殿脫離朝廷勢力以後,他於不二峰深居簡出,訊息慢了些是正常,可是,嚴絳為何不告訴他?辛已之變,是由施沉香領秦家軍六千七百人所發起,嚴絳這幾日總是往外走,莫非,他早已得知施沉香狼子野心,卻不告訴他?甚至不告訴施羨魚跟文宛夢二人?那年天寒地凍,父母在飢寒交迫之下去了,只來得及向文宛夢交代一聲:“老三,你、你千萬,要照顧好老四,別讓……阿爹阿孃泉下不安,啊?”衝著這麼一句話,當時年紀尚幼的文宛夢,就這麼以單薄的雙肩,扛下了重任。姐姐,或許會遭遇不測。文弄墨只覺內心焦躁不安,步至案前,提筆磨墨,欲書寫些什麼,探查文宛夢下落,骨節分明的手卻顫抖得厲害,遲遲未能下筆。倘若當真如他所想,施羨魚確實粉身碎骨,而文宛夢已遭遇不測?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帶來晨曦微弱的一絲光線,那人長身玉立,墨髮玄衣,白皙長指間把弄著一對玲瓏金戒,戒環上各嵌了絳珠。文弄墨卻無暇顧及,連筆也忘了放下,腳下已下意識疾步上前。嚴絳被他一把推到門板上,後背硌得不適,皺了皺眉,正欲詢問,卻聽他厲聲質問道:“施沉香造反,你早就知道了?”於是,那兩道斷眉,皺得更深了些。微涼指尖撫上了發紅的眼角,這才稍稍拉回了理智。嚴絳沉默半響,有感而發:“夫人,你該知道,我說過的,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敗類,而另一種──”他頓了頓,才繼續道:“是斯文敗類。”顯然,施媛媛在他眼中,正是後者,與翰王、肅王二人不同,她向來為了自個兒的權欲,樂意裝個道貌岸然的模樣,讓自己名正言順。自家俠侶涉世未深,是聽不進去這些話的,亦難怪他如此震驚。然而,文弄墨只緊盯著他,攥緊了手中綢質衣領,咬牙道:“那可是造反逼宮!你明知道的,你為何不告訴她們!嚴絳,你……我要下山,我要去找我姐姐!”說罷,他重重推開嚴絳,抬腳轉身便拉開了門。筆尖上的墨珠受力凝落,滴入嚴絳手掌,在那對玲瓏金戒上暈染開來。嚴絳目光一沉,握住他手腕,稍一使勁,把人給拉了回來,輕笑道:“呵,夫人這是在急什麼?”文弄墨愣然回首:“……啊?”“陛下未死,娘娘亦是安然無恙。她們身處滄海,我正要帶你去見她們。”“啊?”“夫人一步也不許離開我身邊。既是不信任我,我便要好好懲罰夫人一番了。”“啊!嚴絳你混蛋,唔……放開我,小心我殺了你!”“夫人何必多說?嘶──夫人現下已是要了為夫的命。”今天,嚴氏夫夫依然如膠似漆。 番外二 柏松常青眾所周知,自新帝登基,老常將軍便自請放下兵權,告老還鄉。明眼人皆知,常氏一族歷經百年,門中子弟俱是俠肝義膽,最是瞧不起不忠不義、弒姐奪權之人,自然不願意為新帝效忠。幸好,新帝善待舊臣,偶作痴病未有影響政務,反倒是先帝多有顧慮,未有發行之政,在她那兒皆得了實行,且效果相當不錯。諸如女子為官、農商並重、改革殿選等等,諸多新意令人耳目一新。聞常氏一族提出告老還鄉,新帝欣然接受,念其曾立功無數,且將大小常將軍父子倆,各授予爵位,分別是為文光公、承碩侯。自此,常氏一族遷出皇城定封,定居鄰城千周。於常逸之而言,比這些事更重要的是,常府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