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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江南女子軟糯口音,薛棠的聲音不可謂之不霸氣,咬字清晰,總比旁人多出許多沉穩狠厲的味道。見她出聲,圓融閣閣主不敢再放縱弟子得罪下去,連忙起身打圓場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薛宮主莫要動氣。”她這才重重哼了一聲,重新坐了回去。施媛媛心中有氣,叉著腰撇了撇嘴,心中抱怨道:“這時候才來說什麼童言無忌,早幹嘛去了?管教弟子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來,還當什麼閣主。”一道紫影撲落擂臺之下,宛如斷了翅的秀麗紫蝶,絹絲般的墨髮散了開來。虛弱美人倒地不起,唇角緩緩滲出了鮮血。雲家一眾弟子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檢視。方才與她拌嘴的弟子蹲著身子,伸手去探雲靜氣息,鬆了一口氣,又抬碩恨恨道:“薛月月這惡婦,長得一臉狐狸精,嫉妒師姐,就把她傷成這樣!”此言一出,引起不少雲家弟子附和。能來這裡的多數是本家弟子,還有一小部分是內門弟子,似乎都十分喜歡這位師姐,紛紛露出或是擔憂或是憤慨的神情。“哎,二師姐那麼好的人,這也下得了重手……”“你不知道麼?薛雋安就是這樣,性子暴戾嗜殺,是個不折不扣的女魔頭。”“年紀輕輕,下手如此毒辣,長大了不知得成什麼氣候──”他們這你一言我一語,多少是有意說給薛月月聽,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黃衣少女提著劍,站在擂臺上一動不動,並沒有發怒的跡象。茫茫人海中,她竟不知要看向何人。座上嚴絳在紙上潦草寫下幾個大字,淡淡揚聲道:“月啼宮薛月月,勝。”若非為了引盜劍賊入局,他實在對這武林大會生不出興趣,但凡不是他們心中人選嬴了,他們便得譏嘲不斷,嚼舌根嚼個不停。方才臺上那位黃衣少女,倒是後生可畏。步法輕靈,雖招式華麗講究美感,卻也直攻要害,製得對方毫無還手餘地。他難得地露出讚賞神色,直視薛月月,啟唇道:“不錯,招式靈動,唯力量稍有不足。比武乃二人切磋交流,不應留有餘力,而應以內力震開對手桎梏。”寥寥幾言,道出了武之精粹,不愧為雙榜之首。纏鬥之間,雲靜確實有一次機會可牽制住浪人劍,但薛月月見她內功低微,沒有以內力震開,而是強行以蠻力將劍抽出。倘若遇上的是雲家大少爺,那麼她就沒這麼幸運了。同為習武之人,縱然薛月月如何天生神力,也比不過一個青年男子。“多謝嚴前輩指點。”到底頗有幾分驚喜,長輩一貫覺得她做得好是應份,平輩一貫覺得她是愛出頭,被嚴絳誇獎倒是意料以外之事。薛月月躬身道過謝後,轉頭望著那群亂成一團的雲家弟子。“喂,你們可別血口噴人,是她自己為了閃招,才摔下去的!我可沒打傷她,你們雲家真是欺人太甚!”黃衣少女說這話時,臉上尚有幾分慍色,施媛媛本以為薛棠又會斥訓,卻不料薛棠毫無反應。心下不禁詫異,難道是氣瘋了?嚴絳頷首以示此事確實。這時,雲家弟子見被拂了面子,正欲發作,突然傳來一道冷冷男聲,夾帶著內力,竟讓在場眾人聽得一清二楚:“是麼?嚴峰主不妨與我交手,若是勝了,蒼墨劍自然還你。”一道玄衣人影從人群中走到擂臺上,身後有一眾同樣打扮的人跟隨,約莫是有五十人。為首那少年眉眼凜冽,身著玄衣勁裝,紋了猙獰惡鬼,衣袖上有暗藍滾邊邪焰。他目光朝前,左手握在腰間劍柄上。他朝嚴絳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面無表情道:“我本用慣了劍,奈何嚴峰主此刻無劍在手,只好讓你紆尊降貴,赤手空拳打一場了。”“這……這是何人?”“啊,莫不是那盜了劍的文公子?”有人認出了他腰間令牌,同樣是鑄銅鬼面符,那是閻羅殿殿主的標誌。一人驚撥出聲:“他是閻羅殿的人!豎子爾敢,閻羅殿狗賊竟敢在此現身!”嚴絳定定看著來人,未有動作。反倒是文弄墨聞言,朝那人譏嘲一笑,聲調低沉得讓人寒慄:“既是武林大會,怎麼不讓我等閻羅殿之人參與?呵,左右你們覺著閻羅殿礙了你們的路,是邪魔歪道,那麼幹脆改成正道武林大會得了。”“還是說,你們覺得閻羅殿丟了武林顏面不成?”少年聲線陡然轉為陰沉,分明烈日當空,卻讓人無端感到遍體生寒。這句話更讓年輕子弟們交頭接耳,各自發表對這不速之客的看法。人聲沸沸,薛月月側了側頭,看向身旁那少年,眼中流露出了好奇。薛棠在臺下臉色陰沉,似乎十分忌憚此人。嚴絳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亦未表現出嫉惡如仇之色,只問道:“你所言是否屬實,我若勝了,你便將劍歸還予我?”坐在盟主之位的章天濟見出了亂子,皺了皺眉,企圖讓大會恢復正常程式:“這位……公子,目前還沒到單獨切磋的步驟,你沒有請帖在身,亦無權參與大會。”然而,他被集體無視了。當事人不在意他的看法,局外人也在熱烈討論這個神秘人的出現,硬愣是充當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