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呢?”分明是薛月月教她何為懷璧其罪,何為弱肉強食,如今,薛月月卻要離她而去,留她孤身一人,獨身處於無間地獄。這場姐妹情深的稀世好戲,是時候結束了。 承寧暴民不日,月啼宮滿門殘殺良民、上下皆有謀反之心的傳言,在京中傳開。市井間說是沉香長公主與玉蘭長公主生了隔閡,卻一直與月啼宮薛雋安志同道合,關係甚篤,也不知這回是否能大義滅親。武林方面,須彌塢、圓融閣已表明態度。月啼宮宮主因修煉邪功之故,狂性大發,每日需以人血為食,已殘害不少當地良民。作為武林正道,他們必全力以赴,將其斬殺。承寧大批暴民湧入京城,數日以來,所到之處,皆是暴民聲聲泣血的控訴,說起薛家、月啼宮,如何以殘忍的手法,殺害他們的家人。一時之間,百官萬民,俱是人心惶惶。太乙七年一月,開春,本是大吉日子,宮中卻瀰漫著惶惶不安的氣息。高樓之上,十位宮人在一側候命,二女執杯對飲,一玄一絳,皆是靜默不語。遠處,一道紫衣身影踩著朦朧風影,搖曳著嫋娜身姿而至。“沉香向皇姐、皇嫂請安,皇姐、皇嫂萬福金安。”她孤身獨來,便是盈盈一禮,落落大方,與昔日黃毛丫頭毫不相似。綰半髻,紫衣曳地,披上了雪白狐氅,手裡僅握著一柄雪香扇,狹長鳳眸了無笑意,看著卻是一副笑相,滲人之極。透著長睫縫隙,尚隱隱可見眸中紫光流轉,宛如一波動人秋水。縱然身上衣物厚重,亦掩不住她玲瓏身姿,果是舉世難得的絕色美人。施羨魚抬眸一瞥,冷漠目光添上幾分柔和:“免禮,賜座。”只寥寥一句話,宮人們便立刻置辦,帝后二人之間,霎時多出了一個人影。“多謝皇姐。”施媛媛抿唇一笑,隔著厚厚軟墊枕地而坐,又向文宛夢打了招呼:“皇嫂越發美豔照人了,難怪獨得皇姐寵愛,真真是讓媛媛好生羨慕。”落梅遍地,皚皚白雪日趨厚重。雖在鄭宜撫慰開導之下,施羨魚心結漸解,帝后二人關係緩和不少,但總有些話不能與對方相訴。文宛夢正因得了文弄墨來信,心神不寧,聞言,才稍有回神:“啊?”本可惑世的桃花眼中盡是愕然,更給她添了幾分迷糊之感。女帝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唇,才道:“別光顧著誇你皇嫂,誇她的人可多了去了,都把她給誇傻了。”桌下,文宛夢氣得捏了一把她骨節修長的手,想到這娃還是自己寵出來的,又不得不無奈地消了消氣。二人打情罵俏,施媛媛似未有察覺,笑道:“是,皇姐教訓得對。”這句話,她年少時也沒少說,只如今已然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