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裡,原主又於陸錦珩有救命之恩,為報救命之恩他才救了她並將她留在自己府裡以避開外面的危險。然而如今禍起蕭牆,自家後院兒裡起了火讓恩人再蒙難!那不等於是打他的臉麼?陸錦珩這種脾氣,怎麼可能忍!陸錦珩若要打陸澤禮,蘇鸞舉雙手雙腳贊成。甚至打完了要她為陸錦珩捏肩捶背松骨都沒問題!只是……當著她面兒不能打。有道是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不論是陸澤禮還是他娘吳側妃,都是怙惡不悛,狐埋狐搰之人。陸澤禮如今知曉了她的真實身份,那日後給蘇家人下絆子也是輕而易舉的事。若是當著她的面兒,陸錦珩把陸澤禮痛打一頓,這賬吳側妃不敢找陸錦珩算,會全計到蘇家頭上!是以蘇鸞便思忖著,現下最好先平息此事。反正陸錦珩是個記仇的性子,她壓根兒不擔心此仇不能得報。&ldo;哎喲……&rdo;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吟,蘇鸞以手扶額,既而雙眼一閉往水琴懷裡一歪……&ldo;小姐?小姐!&rdo;不知蘇鸞盤算的水琴,當真以為小姐是暈倒了,急切喚著,同時照上回大夫說的,伸手往蘇鸞的人中處狠掐一把!蘇鸞咬牙挺過去,霧袖下的一雙拳頭攥得隱隱發抖。這些細微之處被陸錦珩看在眼裡,先前臉上閃過的擔憂之色轉瞬即逝。只眸色幽沉的盯了蘇鸞須臾,而後從水琴手中將人接到自己懷裡,一手攬肩,一手抄過膝窩,將人抱起往錦園大步走去。水琴焦急的跟在世子小姐身後。被無視在一旁的陸澤禮終是鬆了口氣兒!見幾人走遠了,他身子也漸漸不支,扶著廊柱出溜下去,坐到欄凳上。&ldo;二公子!&rdo;一直攙扶在側的丫鬟錯訛不已,還當自家公子這是突然怎麼的了。再低頭細看,見陸澤禮的雙腿抖的跟篩糠似的。丫鬟頓時明白了,自家公子是被世子爺給嚇軟了腿兒……這廂,陸錦珩抱著蘇鸞徑直回了脂月齋,而後將人往床上狠狠一丟!蘇鸞作戲作全套,被陸錦珩扔的混身奇痛,也忍著不睜眼,只暗暗咬牙攥拳。先前裝暈是為了避免蘇家四下結樑子,這會兒依舊裝暈是避免陸錦珩對她的詰斥。雍郡王府形勢複雜,這些蘇鸞看書時便已知道。進府後陸錦珩也曾認真提醒,叫她除了錦園哪兒也別去。她沒聽話,陸錦珩少不了斥責。可她不睜眼,陸錦珩只能自己唸經。到現在也沒看明白蘇鸞是裝暈的水琴,一臉急切的跪在地上,言辭懇切的請求道:&ldo;求世子讓府裡的大夫來看看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自打被關在固良山一晚,就一直身虛體弱,這次又不知是怎麼了……&rdo;原本看個大夫這等小事,水琴是不必跪地相求的。可如今世子顯然是生了自家小姐的氣,不然方才怎會明知蘇鸞昏倒了,還那麼狠心的將她往床上丟。立於床前,垂眸對著床上的人兒凝視片刻,陸錦珩的一側唇角微微勾起,&ldo;不必請大夫了,你過來再給你家小姐掐幾下人中。&rdo;&ldo;啊?&rdo;水琴一臉茫然,但還是乖乖起身走到蘇鸞身旁,伸出拇指用力掐了下蘇鸞的人中。蘇鸞咬牙。&ldo;看來是我們雍郡王府下人的伙食不好?&rdo;陸錦珩沉聲問道。水琴面上微怔,一時沒琢磨過來。頓了頓,才明白世子這是譏刺她手上沒勁兒。是以,水琴又加了幾分力道,再掐一次蘇鸞的人中。蘇鸞咬牙握掌蜷腳趾。見自家小姐還是不醒,水琴更加慌了,轉頭復又求道:&ldo;世子,我們小姐這是真的醒不過來了……還是快些請大夫來看看吧。&rdo;&ldo;下去吧。&rdo;陸錦珩只淡然吐了三個字。水琴無助,跪也跪了,哭也哭了,她人微言輕不能求動世子爺,這可怎麼是好?要不……要不她偷偷去找大夫!便是請不動,至少也問問這種情況的可能性,能否吃點藥什麼的。思及此,水琴匆匆行禮退下。屋內一時間只餘立在床前的陸錦珩,與躺在床上的蘇鸞。這下蘇鸞慌了。若是平時她興許也不會多想,可剛剛……剛剛在曲廊陸錦珩為她合衣裳時,已然碰到了她。那種感覺很是微妙,明知只是出於好意,卻是令她起了些許不該……卻又屬本能的反應。現下蘇鸞平躺在床上,閉著眼,她不知陸錦珩站在哪裡,也不知他在看向哪裡。只是隱隱覺得,陸錦珩的視線投在她的身上,令她渾身被那視線灼的火辣辣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