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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彎著腰,頭靠的很近,從肩背垂落的鴉發拂到姜琴娘鬢角,帶來酥酥癢癢的感覺。姜琴娘渾身僵硬,她抿起紅唇,像根木頭樁子。好在楚辭示意完便飛快放開她:&ldo;大夫人,繼續。&rdo;姜琴娘指尖微抖,筆下的線條就歪了,右手背上彷彿還殘留著楚辭手心的餘溫,叫她沒法繼續下去。&ldo;重華,這裡畫錯了。&rdo;她在裙裾上蹭了蹭手背,耳邊傳來的是楚辭教導蘇重華的聲音。她偏頭看過去,就見楚辭像教導她一般,握著蘇重華的小手,一點一點幫著改正。姜琴娘咬唇,心頭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所以,他一貫都是這樣對待學生的,不管是男學生還是女學生?若是如此,也難免引來女學生的誤會,不見上回就有女學生同他傾訴慕艾之情。她放下炭條,用帕子擦了手,端起茶盞,垂眸呷了口。舌尖感受到茶茗帶澀回甘的幽香,她靜了靜,這才重新捏起炭條,鑽心畫畫。一連幾日,姜琴娘只在書畫課時才上勤勉樓,從畫最簡單的死物到綠植,最後試著畫人,姜琴孃的進步遠超蘇重華。雖不曾學過書畫,但刺繡之時常描花樣,故而她學起來頗為容易。且她原本是想著學懂了能描花樣就成,沒想到,這一學居然生了興趣,每日不畫上一幅手指頭就癢。楚辭並不意外,他甚至還鼓勵她,想畫就一直畫下去,指不定哪天炭條畫法的流派就在她手裡光大起來。身為女子,還是一個寡婦,姜琴娘哪裡會想那麼多,她笑笑,也沒將楚辭的話放心上。就在姜琴娘一心學書畫的同時,蘇家在外頭的買賣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蘇家並不是純粹只做絲綢買賣,在羅雲村,蘇家有自己的桑園,村裡的百姓養蠶喂蠶,蠶結繭後繅絲織布,織成的布料是為蘇家獨有的月華錦。月華錦才是蘇家屹立安仁縣的根本,蓋因月華錦的產量很少,故而價也高,每年都供不應求。除此之外,蘇家綢緞莊裡頭,自然也賣普通的布料,不過這些布料都是直接從其他織工作坊裡進的貨,並無多少特別。絲綢買賣,是蘇家最大的進項,莊子裡頭的繡坊則要次一些。原本姜琴娘正準備著招僱一些女紅不錯的繡娘,或尋那等擅長改制衣袍樣式的裁縫,將繡坊盤活起來。她始終覺得,繡坊若是活了,蘇家每年的進賬起碼還要再翻上一翻。然,不等她有所動作,古氏便將印收了回去。印如今給蘇二爺蘇航管著,古氏交代他理著絲綢買賣,至於繡坊那邊,則丟給了蘇三爺蘇武。蘇二爺野心勃勃,拿著印就準備大幹一場暫且不論,蘇三爺如何的不滿,又如何的對繡坊繡娘見色起意,也可按下不表。總歸,姜琴娘都不曾再過問,古氏也不會讓她知曉。六月十四日,姜琴娘同古氏支會了聲, 掉馬邊緣羅雲村位於安仁縣以南,來回不過半日功夫。蓋因村裡黑土肥沃,是連綿起伏的丘陵地帶,一年四季光照充足,特別適合桑樹種植,故而整個羅雲村都坐落在桑園之中。又因著一條南北縱向的沱河,將村落一分為二,在河頭的是羅村,居住的多半都是姓羅的百姓,居河尾的,則是雲村,雲村是白姓大家。其實從族譜上來算,羅、白姓所出同源。羅雲村的人擅種桑養蠶,每年養出的蠶繭蘇家直接全部買下,不僅如此,蘇家還對村裡每戶人家每年一兩銀子給付辛苦費。所以羅雲村算是周邊村落中日子比較好過的,想嫁進村的姑娘不知多許。姜琴娘出身在羅村,她第二任亡夫則是雲村的人。每年的六月十五,她都要回雲村一趟,雖然亡夫戰死沙場,她也另嫁,可亡夫的父母手足皆還在。巳時分,馬車駛進雲村,還沒停穩當,村裡頭就響起小孩兒的歡呼聲來‐‐&ldo;姜姨回來啦!&rdo;&ldo;姜姨,姜姨,蘇小公子有沒有一起來?&rdo;姜琴娘從馬車上下來,面前就圍了一圈高矮不一的蘿蔔頭,各個都仰起頭眼巴巴地望著她。蘇重華和楚辭一輛馬車,他率先跳下來,高喊了聲:&ldo;我在這裡!&rdo;一群小孩兒呼啦啦從姜琴娘身邊散開,拉拽著蘇重華就要去一邊玩耍。蘇重華看了看姜琴娘,又回頭看楚辭,小臉期待,眸子晶亮。姜琴娘有些好笑,她問楚辭:&ldo;先生,不然下午上課?&rdo;楚辭點頭,摸了小孩兒腦袋一把:&ldo;去玩吧。&rdo;蘇重華歡呼一聲,跟著雲村的小孩兒一眨眼就跑遠了。恰此時,一穿著短緊細葛布衣衫的婦人杵著竹杖上前來,興許擔心她摔著,還有一年輕秀色的女子攙扶著。&ldo;琴娘?路上可還好?&rdo;老婦人近前,眼底流露出關切,她似乎想拉一下姜琴孃的手,又覺得自個手不乾淨,到底怯了。姜琴娘眉眼彎彎,細嫩的面頰處顯出一對甜膩梨渦:&ldo;勞您掛心,我都很好。&rdo;老婦人接連點頭,老皺的臉上眉開眼笑,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