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移開視線。“你之前哪次是自己換的藥?”愷撒反問,轉身出門。越野車就停在這個小破汽車旅館的房間門前,他花了三十秒就找到了東西,再進門時手裡提著藥箱和一支楊氏酮。愷撒指了指浴室,“當然你想在床上的話我也沒意見。”楚子航晃晃悠悠地從彈簧床上跳下了來,跟著進了浴室,開啟了照明。然後在愷撒的注視下捏著後領脫掉了上衣。愷撒把楚子航的嚮導銘牌撇到一邊,然後小心地解開向導背後的繃帶。傷口基本已經結痂了,一道猙獰的暗紅色傷疤貫穿後背。愷撒重新抹上抗菌的藥膏,再用乾淨的繃帶一圈圈包起來。招致這道傷疤的那場歷險就在幾天之前,他還記得那個土坡上滿是揚塵的味道,但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忙完後他注意到楚子航頸側一小片泛著青紫的面板,來自之前那次混亂的注射,靜脈血滲出引起的淤青血腫。愷撒伸手,指腹小心地貼上去,“疼嗎?”“還行。”楚子航搖頭。“你這是疼還是不疼。”愷撒站在嚮導的背後問。楚子航沒回答,只是伸手想要擋開愷撒觸在頸側的手,卻被對方一把握住。“楚子航。”愷撒低頭貼近他的耳側,聲音低沉,震動耳膜。楚子航不舒服地挪動肩膀,“怎麼了?”“你為什麼要回來找我?”愷撒微微鬆了鬆手,好讓楚子航在這個彆扭的姿勢裡略微舒服一些,“之前那次是因為昂熱要見我;這次又是為什麼?”楚子航本能地想要掙脫。他試著轉身,但愷撒沒給他機會,順勢墊著嚮導的後背把他抵在了牆上。“我記得你說過,嚮導的能力很讓你困擾。”愷撒直視著他,非常近,近到楚子航甚至能看清那對藍色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我還害得你失衡了。”楚子航沉默了,他再次試圖用手肘推開愷撒,被後者果斷地扣住了手腕。“所以為什麼要回來找我?為什麼要對我說‘你不應該這麼難過?以你的性格不該對別人的事那麼在意……”愷撒眯起雙眼。楚子航的嘴唇動了動,他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回答愷撒的問題。他在內心咀嚼著施耐德教授“ss of oission”的那一番道理,也清楚地明白如果自己不回來找愷撒,日後等待他的必然是遺憾和後悔;但更深層的呢?他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思考;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也不清楚該如何去尋找這樣的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