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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可這不重要。

事情發生後,過去所有的後悔或者遺憾,都早已不重要。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向南說這些後,他突然特別想葉塵。

那天晚上他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後,他終於還是打通了洪府裡葉塵房間的電話。

號碼是向南給他的,他撥通號碼後不久,對面就傳來了葉塵的聲音。

“喂?”

他不敢說話,就這麼靜靜聽著。他希望對方多說幾句,可是又不敢開口。

然而葉塵卻是長久沉默。

許久後,她嘆息出聲。

“陸銘。”

她叫出他的名字:“我知道是你。”

第104章 山河故人·12

陸銘沒有說話; 葉塵和他沉默著,不知道怎麼的; 葉塵驟然想起很多年前; 她給顧嘉楠那個電話。

那時候她是想說什麼來著?

哦,她不想說什麼; 她只是想聽聽顧嘉楠的聲音。

此刻陸銘給她電話做什麼?

她有些茫然; 然而又不忍心掛掉這個電話。兩人沉默著,好久後; 葉塵慢慢開口:“我看到你給我的詩了。”

說著,她垂下眼眸; 看向膝蓋上放著的詩集; 她沙啞著聲音道:“陸銘; 你讀詩的聲音真好聽。”

陸銘沒說話,他張了張口,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然而電話那頭卻傳來女人平靜的聲音。

“若我有天國的錦緞; ”

“以金銀色的光線編織,”

“還有湛藍的夜色與潔白的晝光; ”

“以及黎明和黃昏錯綜的光明。”

“我將用這錦緞鋪在你的腳下,”

“可我如此貧窮,僅僅只擁有一場華夢;”

“那就把我的夢鋪站在你的腳下; ”

“輕一點啊,因為你踩著的,是我的夢。”

陸銘聽著她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想起那個清晨; 他是如何千挑萬選,想去那個姑娘面前,讀出這首詩來。

那時候他面無表情,那時候他故作鎮定,實際上卻早已快了心跳,泛紅了耳根。

此刻他聽著那人平靜念著他給她的詩集,他終於開口:“宋婉清,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上海不安寧了,你該走了。”

“那你呢?”

葉塵看著書上黑白相間的字,聲音平靜:“你既然知道上海不安寧了,你打算怎麼樣?”

“這與你無關。”

“那我去哪裡,也與你無關。”

“宋婉清!”陸銘提高了聲音,然而剩下的話,卻又卡在了喉嚨裡,他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最後只能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去香港吧。”

葉塵沒有說話。

她想,他和陸銘的根本死結,大概就在這裡。

陸銘一心想讓她去香港,可她註定不會回去。她既然來了這個時代,便不會白白的來。

然而她卻也和陸銘一樣,一心希望陸銘去香港。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愛人能活著,好好活,有尊嚴的活,葉塵也不例外。哪怕她將生死置之度外,可陸銘的生死,她沒有放開。

所以聽著陸銘勸她去香港,她只能以結束告終這通電話:“太晚了,睡吧。”

說完後,她掛了電話,然後她將詩集放在床頭。

陸銘聽著電話裡的嘟嘟聲,覺得自己彷彿是將所有勇氣都耗盡。

他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等第二天醒來,陸銘便出去找向南,按照向南的說法,他將甲骨文片賣給了一個嘴上有痣的中年老闆,陸銘打聽了許久,聽聞這是一位天津的富商,常年在天津上海之間活動,他讓人守了各大火車站和碼頭,只要人一到就給他抓過來。

沒等兩天,人就給陸銘抓了過來,陸銘讓人一頓暴揍後,富商交代了甲骨文片的下落,卻是賣給了一個日本人。

富商報了那日本人的名字,是一個叫井上純一郎的商人。陸銘覺得有些難辦。那個日本人也是日本在華有頭有臉的人物,搶是不能搶的,只能靠買。他讓人去給井上純一郎遞了拜帖,沒隔兩天,就登門造訪。

陸銘本來以為對方可能會拒絕接見,然而對方態度極好,不但很快安排了接見,還定在一個高階的日本料理店中。

陸銘到的時候,對方已經提前到了。對方穿著一身藍色長衫,看上去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