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親事確實有些低了,難怪杜家小子看不上。”
寧芳奇道,“如今謝師兄和薛大郎都是六品官身,且兩家妹子都出身不高,學問平平。要認真說起來,薛家小妹還是嫡出,潤娘是庶出,那小子能看上潤娘,為何就看不上阿琴呢?”
程嶽只簡短一句,“你也說是看了。”
寧芳怔了怔,才猛地回過神來,“你,你是說——”
她說不出話來了。
男人嘛,第一眼看的,不就是美色?
論起相貌,就算沒有兄長那樣的盛世美顏,可謝潤娘也比姿色平平的薛東琴勝出好幾個等級。
至於嫡庶,重要嗎?
薛東野還有一對弟妹,可謝云溪只有這麼一個同母親妹。嫡母嫡兄又曾那樣待他,母子三人是一塊打熬過來的。感情深厚,自非尋常人家可比。
如果一定要結這樣門第稍低的親事,為何不挑個長得好看的?就算是為了子孫兒女,這樣也能佔些便宜。
可這樣光看臉的人生,也太膚淺了吧!寧芳才吐了幾句槽,程嶽卻睨著她哼哼。
“你不看臉,為何還總嫌我老?”
這,這能一樣嗎?
不過想想程嶽若長成路人模樣,好比就他身邊伺候的趙同……
惡!
寧芳硬是給自己寒出一身雞皮疙瘩。
好吧,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想想這個看臉的世界,也不能光怪人家杜子威。
只這親事,她是再不管了,是好是歹,憑杜家自己張羅去。
寧小王妃去忙她的家務事了,只程嶽卻還未曾舒坦。
有人算計起他的小王妃,還有些不好的想法,這可怎麼辦?
要按程嶽原來的脾氣,肯定是各種陰謀陰謀,總之要在壽寧侯府上報復回來。如今他雖然也會這麼做,但卻有了一個更為直觀的想法。
當全京城都知道一隻鴨子在你家裡活蹦亂跳,還沒煮熟的時候,當然會有人賊膽包天的惦記。但如果把它煮熟了呢?
程嶽有些不敢深思下去了。
他明明答應過,要給小姑娘自由的。君子豈可出爾反爾?何況,他還是做長輩的呢!
無所不能的程小王爺頭一回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之中。
煮,還是不煮,
這是一個問題。
永泰二十二年。
在入冬的第一場大雪裡,殿試開始了。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經過程嶽的補習,突擊奮進的寧琅險之又險的擠進了二甲榜單。雖然是二甲之中的倒數第二名,但好在擺脫瞭如夫人的命運,成了正經進士。
而秦縉則令昌樂公主失望的並沒有發揮失常,相反,還中了第四十九名進士。
前五十,以他這樣還未弱冠的年紀來說,已經是非常優秀的成績了。
因為殿試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公開進行的,永泰帝看到他填的出身一欄,乃是出自壽寧侯府。便想給女兒一個面子,把她這侄兒提起來。
要是昌樂公主知道,恐怕是要哭上一鼻子的。
但她再怎麼失落不滿,卻也不得不堆起笑臉,放起鞭炮。
這樣的金榜題名,對於哪個家族來說,都是個極大的榮耀。她要是不聞不問,搞得冷冷清清,那才是讓天下人非議。
只是殿試中還有個小小插曲,是所有人沒想到的。
原本在會試中落了第的賈舉人,他居然也榜上有名了!資格還是皇上特批的。
原因則是賈舉人在落第之後,就跑到煙花之地買醉,還寫了幾篇小酸詩。痛訴自己的悲慘命運,還有對妻子兒女的憂思掛念。
要說此人文章做得平平,情義堪稱涼薄,偏偏在填詞做詩上很有幾分歪才。
那些妓子們得了他的新鮮詩詞,傳唱開來,竟是很快在京城小有名氣,還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
永泰帝為表愛才之意,當然更是為了安撫那些受災計程車子和百姓,讓他們知道天子的傳遞,所以才特意給了他個名額參加殿試,然後在錄取時也預備格外開恩的。
可惜,那恩實在沒法開。
殿試時所作的文章是要針對時事的,可永泰帝出的幾個題目,賈舉人沒一個能答得出來,他乾脆取其所長,寫了幾首詩詞上去。
要說這詩詞水準也還算不錯,可要錄取到二甲之列,就很勉強了。
尤其首輔王惲大人,堅決把他罷黜到二甲之外。
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