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樣的?文箐在方才來時的路上亦問過自己,象小西這樣的,恐怕是難得。那就只能選那種老實,比如同雨涵一樣,只會埋頭做活的便是好的了。
其實,她方才說人是“牆頭草”,其實是十分武斷的,她自己亦是曉得。到得廳裡,也看出來李氏是在為難自己,把這些良莠不齊、年歲相差懸殊的人全部堆到自己面前,想選也沒有那麼功夫。
“我與弟弟有大家照顧,好多事都省了。只屋裡一些重活計需得幫襯,故而,我要那會做粗活的丫環,能吃苦便行。我弟弟喜歡養貓養雞,哪個養過這些,便站出來。”文箐用蘇州話緩緩說了出來。
正文170 別具一格的甄選
且說文箐在兩個牙婆不停嘮叨之下,提了一個刁鑽問題立了威之後,得了清靜,終於能把自己的要求說將出來。
村裡的全部女孩認為四小姐說的這些,自己完全可以勝任,都站了出來。常熟縣裡來的聽說是要幹粗活,有人不樂意了,只出來幾個。
文箐掃一眼,這站出來的看來是樂意幹粗活的了,便是有六七個人,可她只要一人。
在文簹看來,這些人裡也只一兩個長得好看些,還有一個很醜的站在後頭,不由得直撇嘴:“四姐要怎麼選啊?”
李氏沒想到,文箐因她一客套話,果真不求自己了,便自個兒去選了。此時更沒有要徵詢自己的意見的意思,便坐在一旁只瞧著,不插手,且看她能選出甚麼樣的丫環來。
文箐是向三嬸求助過,想著她是長輩,哪裡想到她還給自己臉色瞧,心裡自是不痛快,藉著她發話,索性自己就做一次主,反正是給自己使喚。既然時間有限,只能採取篩選的方式了,要不一個一個的盤問,又哪裡能選到自己合意的?此時,她又問道:“有會說蘇州話或官話的嗎?”
於是村裡的那幾個女孩聽得全呆了,最後好歹出來一個,另一撥人中倒是有二個。這一下子就只餘得三個人了。
李氏與餘氏還有文簹都沒想到文箐就是這麼選丫頭的。她們先時只想到要選的這丫環既要能幹活,又最好是識幾字,這樣在外人面前也有些面子——周家的丫環都識字呢。卻忽略了文箐常年在外,哪裡懂常熟話?她學的蘇州話也是半生不熟的。
文箐看著這三人,又問了一下年紀小大,會做哪些活計?有無在其他家做過活?
村裡的那女孩才十歲光景,瘦瘦小小的,頭髮乾枯,發髹還不如文箐一半大小。道是自己在家養過雞姑姑餵過豬玀玀(常熟話,就是雞與豬),會紡紗,會縫衣,會生火做飯……她說話時表情十分小心,生怕說錯了,她開口慢慢講蘇州話,連文簡亦不如,實在太不地道了,還是常熟腔調嘛。可是她滿眼都是期望,文箐又不忍心說出這個事實來,注意到她手指頭凍裂有傷,看著很是可憐。一問她先時有在別人家做過沒?這孩子老實地搖頭,見文箐瞧著自己不說話,便不知哪裡錯了,末了,才看懂文箐眼裡對她的同情,醒悟過來,苦苦地哀求:“小姐,我,我能吃苦……我家姐妹多,我,我……”見文箐不關注自己了,便十分頹喪地垂下頭去。
縣裡這隊出來的第一個是十七八歲模樣,也是所有女孩中最年長的那個,也是最懂察顏觀色的,說話倒是不急不徐,比前一個要鎮靜得多。家裡養過雞姑姑與鴨遛遛(就是鴨子),家裡有幾條狗嚕嚕……前一個女孩會的,她都會,而且會一手好繡活,亦做得幾道點心,說這些時她表情極輕鬆,不以為然。文箐注意到她說及會識字會研墨時,卻是語氣加重,下巴略向上抬,顯然好似要把自己同其他人區分開來一般。這人的手指修長,十分乾淨,說話時眼睛卻是左右瞟動,觀察著其他人的動靜。因為侍候的前一位小姐出嫁了,故而她便沒了去處,只留在家裡,前些日子定了親,再過一年男方便要娶了她,她來周家便是想掙點嫁妝錢。文箐問她話時,發現她還欲解釋方才的“盡責”一事,不由得對她多看了兩眼。
最後一個十三歲,個子倒是長得墩墩實實的,只臉上實在不敢恭維,長得太寒磣。耳朵一側有個小肉球不說,就是滿臉也不知是麻子還是雀斑來著,從太陽穴到鼻尖,從上眼瞼到嘴角,尤其是眼眶下密集,細看連下巴上都有少許。
文箐沒想到這樣的人,居然也被李氏送到自己面前。
且看這女孩,顯見十分自卑,方才是一直低頭站最後一個角落的,也不知為何,這次反而自己大著膽子站了出來,引得旁邊一眾人唏噓,譏笑。她小聲地磕巴地用非常生硬的蘇州話來表達,可是很失敗。最後還是用常熟話,方才能整句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