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6部分

為今夜幫了燒了晚飯的緣故吧,她只是覺得她應該幫他換藥換上乾淨的綁帶,而已。

只是為何她總覺得心有些悶,說不出的感覺。

司季夏的眼神猛地晃了晃,忙喚了冬暖故一聲道:“阿暖姑娘……”

冬暖故默了默後才抬眸看他,司季夏卻已是恢復了素日裡的平靜,只是聲音還有些繃道:“那便再勞煩阿暖姑娘一次了。”

冬暖故只是定定看著他的眼睛,直到看得司季夏顯出不自在來,她才微微揚了揚嘴角,微微笑了,“好。”

那一刻,她覺得他的眼睛深沉得像墨潭,讓人捉摸不透。

那一刻,他覺得她的笑就像漫天星斗,讓他害怕再瞧不見。

“那請公子稍坐,我回房把乾淨的布帶拿來。”冬暖故收回自己的手,面上雖是輕輕笑著,語氣卻是淺淺的。

冬暖故說完便轉身出了廳子,拐了彎。

司季夏則是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便又垂下,重新坐回了圓桌旁的凳子上。

桂花茶水還在彌散著淺淺的清香,司季夏的眼神有些散亂,似乎想找一個可以讓他目光有所停留的地方,卻是如何也尋不到,他的目光,竟是無可落處。

忽然,他的視線裡晃過一抹紅褐色,他的目光終於有了停留之處。

那是一隻巴掌大的紅褐色檀木雕花盒子,就擺在方才冬暖故所坐位置的桌面上,擺在她喝過的那隻茶盞的旁邊。

那是方才段晚晴親手交到冬暖故手裡的小木盒。

司季夏的左手驀地顫了顫,眼神落在那隻小木盒上移也移不開,面色有些沉,還有些自嘲的苦澀。

她是真的厭惡他,與這王府裡的所有人一樣嫌惡著他,所以她整整十年見也不願見他一面,更不會關心他的死活,就連今夜這突然的出現,也沒有正視他一眼。

若她真這麼厭惡他,為何當初又要把他帶回來,既帶了回來又將他遠遠丟開,在他們心裡,他究竟算什麼?

她十年不肯見他,他十年不曾喚過她,方才他僅是喚她一聲,她給他的,卻是那樣的一句話。

我不是你母親。

我不是你母親……

忽然,只見他的右肩突地一抖,司季夏即刻抬起左手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右肩,五指緊抓得似要嵌進右肩的皮肉才滿意。

只這一瞬間,司季夏的面色變得蒼白如紙,眉心緊擰,便是連雙唇都完全失去了血色,低垂著頭緊緊閉著眼,心口大幅度起伏,似在忍受什麼劇烈的痛楚般。

娘對他說她就是他的生身母親,可她卻又親口對他說她不是他的母親,他該信誰,他又是誰?

呵,呵呵……

冬暖故拿著乾淨的棉巾、布條、剪子及盛了些水的銅盆重新回到廳子裡時見著的便是司季夏深低著頭半躬著身死死抓住自己右肩的模樣,令她只覺心尖一跳,大步走了上去,飛快地將手裡的東西擱到桌上,根本不及任何思考的,抬手便將手心覆在司季夏的手背上,緊張地喚了他一聲,“平安?”

只見司季夏的手猛地一顫,繼而倏地直起腰放下手,抬頭只匆匆看了冬暖故一眼又慌忙別開眼,忽又覺得他這般會令冬暖故尷尬,正要想說什麼,卻見冬暖故只是拉過一張凳子坐在他面前,面色平靜,像是方才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靜淡道:“公子的手給我。”

她平靜得好似她方才那倏爾而起的緊張並未存在過似的,反是司季夏微微一怔,而後才慢慢伸出自己的左手。

冬暖故抬手將司季夏的手輕輕一握,將他的手輕枕在她的膝蓋上,繼而開始幫他解開他手上的繃帶。

司季夏的身子還是如之前每一次與她接近時一般緊繃得有些厲害,見著冬暖故並未看他一眼而只是專注於他手上髒汙的繃帶,這才敢把目光投落在她面上。

她的動作很輕柔,他的目光也很柔和。

燈火輕晃著,廳子裡安靜得只聞他們深淺不一的呼吸聲。

冬暖故解開了司季夏手上的綁帶,見著他掌心的傷正如他所言好了不止大半,邊將棉帕在銅盤裡蘸了蘸邊問道:“可還需要再上一回藥?”

“嗯。”司季夏應了聲,從衣服對襟裡取出一隻手指細長的小瓷瓶放到了桌面上,似乎他的身上總隨身帶著藥一般。

於是冬暖故便用蘸了水的帕子輕拭掉他掌心已經乾涸了的血汙,眉目安靜動作輕柔,令司季夏看得出神。

“方才多謝公子了。”少頃,只聽冬暖故輕輕道了一聲,卻未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