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玉凡一驚,回想她真實身份,柔暖便像無數泡沫擠在眼底,融合成晃盪的波光。
奚勍嘗完感覺味道不錯,見聶玉凡怔怔看著自己,又用竹籤子紮了一塊,遞他唇邊:“你也嚐嚐。”
手一伸,那米糕竟跟帶有強大壓力般,令聶玉凡的身子輕微往後仰去,猛然間,想起她曾經喂自己喝酸梅湯的情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喝個酸梅湯還磨磨唧唧的?
他禁不住輕笑,馬上張開口吃下。
只是如今,我亦不願,也不會再當你的師兄。
接下來二人又買了好幾種小吃,什麼豆麵糕、麻將饅頭、糖油果子,然後找個地方互相換著吃,在旁人眼中,倒真像對平凡恩愛的夫妻。
逛完東街肚子差不多飽了,遇到中途有表演雜耍的,便停下看一看,走後不忘打賞錢。那時天上的煙花依然在絢美綻放,也終於為奚勍的笑容添上一層明豔光彩。
因走前瑩憐沒說時間,二人不知不覺逛了兩個多時辰,考慮到對方身邊都有人保護,於是逛完就直接回去了。
到達聶宅,才發現他們其實是最早回來的一對。奚勍無奈笑道:“他們倒是玩的盡興。”
隨即察覺身旁目光,宛若雨下搖曳的花瓣,溫柔裡卻蘊著令人疼痛的憂傷,輕輕落在自己身上。
奚勍忽然一悸,竟有些不敢去看:“我,先休息了。”
聶玉凡見她急於離開,呼吸都隨那轉身而慢慢停滯,一直以來,他都是如此患得患失,為什麼?究竟還有什麼?壓得他身痛,壓得生命都在縮減?
聶玉凡猛然抬頭,一步並作兩步,從後摟住她的身體——
“小勍。我們成親吧。”
心底的聲音,終於從口中發出。
☆、轉變
奚勍低頭看向環在腰間的手,像是沉重鐵鎖,禁錮著身體,像是顫動藤蔓,纏繞著心魂,他地呼吸在觸及脖頸一剎,便凝滯。
只等一個答案,不管哪種,卻同樣達到極癲的程度。
奚勍意外玉凡這個舉動,更意外他此刻說出的話,目光掃向地面,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玉凡,怎麼突然……”
“好不好?”聶玉凡卻打斷貼緊她,葉戀枝頭那樣害怕分離,“五年了……我已經,不想再等。”
聽到這個數字,奚勍心底恍若被掀起一層沙,有什麼悽悽涼涼的東西飛散出來,想捂也捂不住。
見她沉默,聶玉凡眼角延長開哀濃的線條,半晌鬆手,伸向自己的繡紋袖口。
奚勍只覺脖頸幽涼,一條翠色項鍊貼著肌膚映入眼簾,寂靜之中,他的聲音亦如流滑雪鏡的沙,細細柔柔:“今天你看了它好久,我就買下了。”
夜市上他們途過一個首飾攤,攤主十分熱情地招呼。或許是架上搖晃的翠色太過耀眼,竟使奚勍駐足許久,聶玉凡看在眼裡,趁她稍後不注意,又折回買下。
扳過纖軀,他眸中光緒碎閃,像夜幕綻放的煙花不可忽視,瞳仁裡永遠只倒映那張容顏。
“小勍……答應我……”聶玉凡握緊素手。猶記當年,她告知自己成親的訊息後轉身離開,心中充滿悲傷與悔恨,讓他在星夜下瘋魔一般尋找,而這刻,終於找到,所以怎麼捨得放手,怎麼能夠放手?
只是時間經過太久,久到彼此的臉容都充滿疲憊不堪,對視的目光都碰觸出乾澀的痛。奚勍聽他聲音根本不復平時,如同將遍體鱗傷的心呈現眼前,幾乎是在苦苦哀求。
他真的等了自己太久,並不僅僅是五年,可自己卻一直在努力忘記不堪回首的過去,忽視時間對某些人來講,竟是個如此折磨人的東西。
奚勍感覺周身漸漸被股緊張的氣氛包圍,在那無聲而又深情的注視下,開始緩緩低頭,下瞬唇中逸出一個字,冰珠墜潭,極為清晰地蕩響在他胸臆間:“好。”
聶玉凡瞳孔驀然緊縮,渾身似正承受岩漿吞噬一般的灼烈。
好……她剛剛說好……腦海裡,迴音不斷。整個人都在暈眩。
接著奚勍被摟入懷中,劇烈心跳令她震撼,猛然抬頭,對上那雙驚喜若狂的眼,破開重重烏雲,一片清明澄亮堪比星辰,直照心底,
“玉凡……”他眉眼間暖色如煦,燻人欲醉,沐身春陽的感覺,讓奚勍眸底不禁流動出深深的懷念之情,展顏莞爾。
聶玉凡看痴,心痴也愛痴,捧起晶瑩的臉,再也無法忍受地吻下去。而與此同時,房門突然被推開——
“咦,公子你們已經回來了。”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