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你費心。”照浪上前,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沉聲道:“你病了?”
姽嫿一時掙脫不得,便由他緊握,淡淡地道:“水煮老了,不好喝。”
照浪鬆開手,看她收了龍首提樑壺,細細注水在兩隻藍釉金彩梅花盞中,用一隻竹茶筅慢條斯理地擊拂湯水,待到注水六分,茶香微溢,又持了一柄金茶匙調弄一番,手勢輕微精妙。世人喜用兔毫盞分茶,用青白瓷的亦多,偏她穿了米色綾襖,藍織金妝花裙,配上藍釉金彩杯盞,渾若一幅妙筆丹青,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照浪凝視良久,只待她玉手奉茶,不想姽嫿自取了一杯捧著,權當沒看見他。他只能神情自若地端起餘下一杯,就著微茫的燈火一看,茶湯裡浮動一隻鬼頭鬼腦的東西,再定睛一看,她畫的可不就是一隻蛤蟆。
他哈哈一笑,反而心喜,她不與他太生分就好。候了片刻,淺淺一啜,如梨花入口,滿嘴清香不忍下嚥。等徐徐飲下,一股玉英清流衝入胸腹,只覺洗盡沉滓塵垢,塊壘為之一消。
照浪舒心一笑,凝視她端坐品茗之姿,道:“以前傅傳紅在宮中作畫,最愛南嶺一地的貢茶,看來你是沾染了他的毛病。咦,說起來他好像與你一同遊歷去了,為何沒有陪你來北荒?”提起丹青國手傅傳紅,他眼裡多了一絲說不清的情緒,也不等她回話,悶頭喝茶。
“傳紅被聖旨招回京城,這會兒也該北上了。”姽嫿臉上多了淡淡紅暈,映出一張芙蓉繡面,彷彿茶水也會醉人。說了一句,慢慢轉過話題,“我與傳紅遊歷時,曾收取天下江泉之水,用以烹茶,這沙堤驛的河水倒不算壞。”
“嗯,北地多雪山,到時採了山上的雪,茶味想必好些。”照浪也是個講究人,隨口說了,又問她,“你那個徒兒呢?”
說到尹心柔,姽嫿眉眼柔和許多,也不瞞他,“蘼香鋪已開到南嶺,她走不開。”
“恭喜,你那個小小鋪子,名動京城不說,現下四處開花,比起霽天閣也不遑多讓。只是人手太少……”照浪頓了一頓,忽然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