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根本走不了多遠。”
他想到沒飯吃的日子,很是後怕,便不再堅持。臉面固然重要,肚子彷彿更重要,飢餓的感覺,他不想再有。
華大夫在山溝裡過了一夜,染上了風寒,回來的那天起開始咳嗽,給自己開了一堆藥,吃下去都不見好。華大夫是個樂觀人,大大咧咧地沒什麼,一邊咳嗽一邊跟他說著笑話。他生怕華大夫像小石頭一樣不見了,每日用心地煎藥、監督華大夫喝下去,可沒過幾天,看到地上一攤血跡。
華大夫曉得自己活不長,把他叫到床邊。
“我那些醫書你不懂看,丟了又可惜,找找這鎮上的讀書人,幫我送給他們。草藥嘛,我標好名字和用法,如果有誰識字,你叫他們按照上面寫的,給得病的人拿去。未必是立即見效,可大抵會有些用處罷。”華大夫一臉蒼白,整個人幾天瘦掉一圈,說話時顴骨一聳一聳,臉上的肉已經塌了下去,“至於你,就去找易容師吧。你的臉最好別讓人看見,很多人不喜歡相貌醜的人,你要躲著他們,免得受欺負。”
跟了華大夫,他有半年沒哭過,這時又流下淚,浸溼了裹布。
捱了七、八天,華大夫嚥了氣。出殯那天,他看到另一戶人家辦喪事,當中穿喪服的小丫頭,是他記得的那張臉。
過了兩天,有人佔了他住的醫館,說華大夫早抵押了房契。他聽不懂這些糾葛,被趕了出來,又成了流浪的孩子。懷裡有華大夫留給他的幾百文錢,吊在腰上貼肉藏著,他矮小的樣子很容易被忽略,沒有人搜他的身。他比以前流浪時要富有,也比以前更貧窮,除了卑賤勞苦的命運,不知道還擁有什麼。
揣著僅有的錢,他踏上了尋找易容師的旅程。這是支撐他的一個信念,又像一個歸宿,找到了,心就安定了。
一去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