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頗有威勢,料來此人便是潮神了。
只聽他大喝道:“爾等斬我先行官,又擾我錢江,是何道理?”雖然隔得較遠,但聲音依然清楚的傳入眾人耳中。
錢鏐哈哈一笑道:“他倒惡人先告狀了。”當即用著丹田之氣,高聲道:“你我原本互不相犯,你若不害民,我須不會找你!”
那潮神過得一陣道:“你有高人相助,今日不與你戰了!”
錢鏐眉頭一皺道:“難道我怕你不成?!”心中卻知道潮神說的是實,若是秦弓離了杭州,又找誰來降伏他?
秦弓朝錢鏐一笑道:“他這一說,我倒要上前和他論理一番了。”當即腳下登雲,朝江心而去。羅漪自然緊跟在後。
到得近前,已不似方才遠遠的看不甚清楚,秦弓與潮神對面而立,兩人都是一愣。
“是你?!”潮神一驚。
“哈哈,我也沒有想到,怎麼會是你?”秦弓嘻嘻一笑。
羅漪奇道:“你怎麼會認識這裡的潮神的?”
秦弓笑道:“我可不知道他是潮神,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通往天界通道中的老虎頭奔雲。”
“老虎頭?他雖然長得醜惡,可是也不象老虎啊。”
“啊,他要生氣了才會變老虎頭呢。”
兩人旁若無人,說個不休,將個奔雲撂在了一邊。不由氣得他臉色煞白,差點又現出虎相來,卻因先後在秦弓手中吃了兩次虧,並不敢就此發作。
秦弓這才回過頭來道:“老虎頭,說起來還要謝謝你送弓給我呢。”
奔雲看了看秦弓背上的天狼弓,心中大悔:“當初在我手中時怎地不知它有如此威力?”原來當初天狼弓在他手中,也只是把尋常的好弓罷了。其實這神兵利器總要遇到了適合的主人才能發揮其真正的威力,這卻不是奔雲能明白的。
只聽秦弓又道:“這此你又打算送什麼好東西給我啊?”
奔雲聞言一驚,下意識的摸了摸頭盔上那顆明亮渾圓的珠子,怒道:“你休要欺人太甚!”
秦弓嘿嘿一笑道:“欺人的是你呢,我來問你,你是如何從那通道中的混沌河裡溜出來的?不怕七哥怪罪麼?又為何在此弄這天大的潮水害人?”說話間朝著奔雲一瞪眼,兩道目光中竟有十分威勢,迫得奔雲不敢抬頭。
奔雲原本心中還有些僥倖疑慮,聽得七哥一句,心中更無懷疑,深知此人定是魔尊轉世無疑,哪裡還敢隱瞞什麼,訥訥道:“我因送弓有功,才許我在此做個小小潮神的。並不是自己溜出來的。”
秦弓“哦”得一聲,心中卻似覺奔雲的話中有些不妥,然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到底有什麼問題,只是隱隱覺得其中還有許多自己難以明瞭的事由。
又聽奔雲續道:“至於那潮漲潮落乃是宇宙天道之理,我也不過推波助瀾罷了。”
原來這奔雲當初乃是淮水神妖巫支祁之子,整個淮水都可橫行無忌,如今在這江邊,只是管著潮水漲落,職位又小,卻並不得閒,自是無聊,不免生事。
秦弓冷笑道:“我也懶得同你說什麼,只須你循規蹈矩便好,若是又生是非,被我得知,縱在千百里外我也定要趕來取你項上虎頭!”這幾句話一開始說得聲色俱厲,說到最後一句卻露出些許笑意來了,連忙將頭略略偏過些,不讓奔雲見著。
奔雲心知他是轉世魔尊哪裡還敢違拗,便有憤懣也不敢宣於口上,只得點頭稱是。
秦弓見他順服,心裡大是高興,一轉念,又覺那是因了自己前世的威勢,並非現在自身的本領,不禁又有些悵然。只道聲:“你去吧,你乖乖的我絕不為難你!”
奔雲聽得這句,連忙一揚手,正要領著一眾水族退入江中,忽見秦弓身形一動,靠到自己近前,低下頭來,似要與自己有什麼話說,連忙俯耳傾聽。不料秦弓猛可地伸出手來,劈手將他頭盔上的珠子摘了下來。奔雲大驚,正待奪回,卻心中微一猶豫,就在這一猶豫間,秦弓早拉著羅漪去得遠了,耳中還聽得秦弓笑道:“老虎頭,謝謝你啦!又送我件寶貝。”奔雲氣得差點暈厥過去,卻是無可奈何,只得恨恨的叫了聲:“撤!”自回江中而去。
自後江潮便不再禍及江邊百姓,堤岸也得以修建。更有熟水性者在江潮來時手把紅旗立於潮頭,被稱之“弄潮兒”。而錢鏐經此一役,格外受到尊崇景仰,時人皆呼其為“海龍王”。卻把個真正平定江潮的秦弓丟在了一旁。一介平民當然不可與一方之主相提並論。這趨炎附勢也是常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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