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上身朝前微傾,臉上帶笑,始終保持著恭敬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讓溫鬱有種想打他的衝動。
不就是一家小小的雲吞店嗎?就算剛才陸希南一口氣點了很多,也不至於懷疑他沒錢結賬吧?說什麼要先買單再上菜。
等等,有什麼不對,以陸希南剛才那份嫻熟樣,只怕說不是這裡的熟客,也沒人相信,他不會不知道這裡的規矩。
溫鬱又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已經端起茶杯在喝茶,那神情悠然的彷彿他是身處世外的高人。
好吧,他是高人,他不想買單,看在他為自己受傷的份上,這頓她請了,於是,邊從揹包裡掏錢包邊問服務員,“多少錢?”
服務員上下嘴唇翕動,溫鬱僵住了,渾身一顫,直接來了個外焦裡嫩。
“一千五百塊?”溫鬱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你是說我們剛才點的東西要一千五百塊?”
最常見的雲吞和一些小菜而已,怎麼會這麼貴。
服務員依然很客氣的樣子,看溫鬱不相信,錢包也遲遲不開啟,把餐單開啟放到溫鬱面前,“小姐,您請看一下,我們的鮮蝦雲吞是空運過來的北極甜蝦,從捕捉上岸到餐桌,用時絕度不會超過二十個小時,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住了蝦的口感和鮮嫩……”
溫鬱對服務員耐心的介紹毫無任何興趣,現在她滿心思關心的只是價格而已,看清服務員手所指的方向,所謂的北極甜蝦製成的上湯雲吞的價格,目瞪口呆了。
一碗雲吞要一百八,天吶,真不知道是物價漲的太快,還是她太久沒下館子了,這價格……也太令人髮指了。
服務員翻過一頁,想再開口介紹另外一種,卻被溫鬱阻止了,“不用看了,一共是一千五百塊,是吧?”
她感覺自己的舌頭在說這個數額不算大的數額時,在打結,而且很厲害,捏錢包的手也顫抖了起來。
難得被她耗磨了這麼長時間,服務員還是一副好脾氣,點頭露出國際化式標準的微笑,“是的,小姐,您這次消費一共是一……”
溫鬱飛快開啟錢包,從裡面拿出一張卡放到他托盤裡,同時也快速打斷他的話,“麻煩你,我刷卡。”
真的不忍再聽到那個金額了,看著躺在金色托盤裡的銀行卡,溫鬱暗暗的心痛起來,這錢雖然不是她掙的,卻是溫葉清為彌補愧疚給她的,已經是她的錢,就這樣花出去,還真是很心疼。
服務員多有眼界力,直接微笑著轉移話題,“小姐,您這個卡有密碼嗎?”
溫鬱點頭,“有的。”
服務員微微彎腰,裝有銀行卡的托盤放到身後,單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不好意思,需要您去輸一下密碼,這邊請。”
溫鬱跟去輸密碼了,陸希南的手機響起,他拿出來一看是凌良辰,朝吧檯那裡看了眼,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頭,凌良辰未語先笑,透過那笑聲,陸希南甚至能想象出他現在是什麼樣子,前俯後仰,樂不可抑。
“今天是忘了吃藥?還是吃錯藥了?”
陸希南帶著調侃的話傳到耳朵裡,凌良辰才止住笑,繼而響起的是一聲冷哼,“陸希南,我還是不是你的發小,你的好兄弟,這麼咒我,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你心裡很快樂是不是?”
陸希南懶得理會他,“沒什麼事,我掛電話了。”
“等一等。”凌良辰喊住他,“我有正事要和你說呢。”
“什麼事?”眼看溫鬱已經簽好名,馬上要回來,陸希南催促起電話那頭的人。
凌良辰是誰?不管是和他一起長大的陸希南,還是隻和他有過數面之緣的溫鬱,在對他某些方面的認知上,他們有著驚人的相似,那就是凌良辰是風流卻不下流的花花公子。
他是有很多女朋友,卻從沒聽說有任何女人在分手後還糾纏著他不放的訊息,足可見,這個人,在對待女人哪方面經驗是相當老道的。
凌良辰一直認為自己自然是花名在外,要不彰顯出點花名的好處,也忒對不起自己了,當即從陸希南的電話背景嗅出了其他的味道,忽略掉自己打電話給陸希南要說的正事,只是說道:“希南,你出院了,而且還和溫鬱在一起吃飯。”
陸希南怔了怔,正想開口,溫鬱已經坐到他對面。
他支吾了一聲,就打算掛電話,凌良辰搶在他掛電話前,把自己在B大門口,遇到溫鬱的事,化繁為簡,一口氣說給他聽了。
出於對陸希南的瞭解,話一說完,凌良辰吧嗒一聲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