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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芸臉上閃過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是不忍,又似難過,更似欣慰,她遲疑了會,這才道:“在濟南港口碰到的。雖未明說,但我知道他是刻意在那兒等我。不過也未曾說什麼,只是想看看諾哥兒。”
武夫人問:“你讓他見了諾哥兒?”
凌芸說:“出於種種考慮,我沒有同意。但樂毅卻說,雖說諾哥兒不曾養在葉家,但到底還是葉恆的骨肉。人論大綱,骨肉天性,哪能說斷就斷的?再說這些年,葉恆對諾哥兒也並非不聞不問。然後我就同意了。”
武夫人沉默了一會,忽然長長嘆口氣:“你的顧忌是對的,不過女婿說得也有道理。說起來,女婿雖然比不得那些白面書生,卻是再好不過了。有擔當,又有胸襟。你嫁了他,也算是你的福氣了。”
凌芸溫婉一笑,一臉的幸福:“那是自然,也多虧了峰弟,他眼光倒是不錯。”
原來,官令宸與凌芸還是凌峰保的媒。
武夫人橫她一眼:“這麼說來,倒是指責我的眼光不好了?”
凌芸趕緊說:“孃的眼光也是很好的。只是我與葉恆……唉,罷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多說也無益。只是娘,雖說樂毅對諾哥兒很好,雖未拿他當親生兒子疼,卻也當子侄晚輩來教養的。只是,諾哥兒到底不是官家的骨肉,將來官家的一切還得由軒哥兒繼承。諾哥兒那麼優秀,反而最沒著落的那一個,一想到這,我心裡就不是滋味了。”
徐璐明白凌芸的心思,諾哥兒明明是葉恆的長子,有著顯赫的身份,卻並未養在葉家。將來葉家官家的財產爵位恐怕都無法繼承的。他雖是葉恆長子,卻與葉家不再有相干。雖姓官,卻又非官家骨肉。將來就算能夠分得官家一些財產,但也不能與軒哥兒相比。
說起來,諾哥兒這樣的身份,確實夠尷尬就是了。
武夫人說:“傻丫頭,諾哥兒是男子嘆,男子漢本就該靠自己。成日惦記著父母那點子財產,又豈是大丈夫所為?就算他沒法子繼承葉家和官家的財產,你還怕他沒飯吃不成?更何況,他有爹有娘,有外祖父,還有他舅舅,怎的就沒靠山了?你呀你,操的這是什麼心。就算將來你心疼他,大不了私下裡多幫補些就是了。不過,也不能因為心疼諾哥兒就忽略了軒哥兒幾個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做父母的,要儘量一碗水端平了,方不至於讓孩子心生怨恨不平。休要做出像燕家那樣,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劫富濟貧。”
燕家是朝中新貴,燕家六位爺們,其中大爺六爺最為有出息,燕大爺娶了平陽侯府的二房嫡長女鍾氏,鍾氏有個做正三品實權都指揮使的父親,又有做實權鄱王妃及侯府二房夫人的姨母,還有三位舅舅也是位高權重,威名赫赫,一大堆的表哥表弟表姐妹們也都是出入顯赫。燕大爺又能文能武,靠著岳家的人脈及家族力量,自然是前程似錦,三十來歲的年紀,已是穩穩當當的正五品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品秩雖低,但前途無量。
燕六爺雖然被妻子梁氏坑得非常慘,幾乎折戟在福建,但到底不是庸才,這才兩年時光,又重新振作起來,如今已是從三品京衛指揮使司指揮同知。
但燕家其他幾位爺就高不成低不就,燕夫人心疼混得不如意的兒子們,少不得對燕大爺和燕六爺劫富濟貧,這天長日久的,誰心裡沒有一根刺?所以武夫人這才告誡凌芸。
凌芸點頭,表示不會偏心的,儘量一碗水端平就是。
凌芸吃了晚飯才回的官家,明日,官令宸就要去兵部述職,而凌芸則進宮拜見皇后,還有得忙。武夫人心疼女兒懷著身孕,即要管家,又還要應酬,又還要進宮,又還要服侍老的,照顧小的,又把身邊的幾個婆子一併給了凌芸。
凌芸婉拒了,笑了笑說:“娘不必擔心,我能應付的。你女兒的本事您還不清楚麼?”官家雖然不愁吃穿,到底底蘊淺薄,光靠官令宸的奉祿,及官家那點子薄產,儘管能養活一大家子,但要應付人情往來應酬交際,可就捉襟見肘了。若非她嫁妝豐厚,又擅打理,估計也過不起傭僕成群的日子。加上官老太太又是個錙銖必較的人物,孃家若是送金銀珠寶絕對舉雙手雙腳歡迎,若只是送人,恐怕又要有鬧騰了。
凌芸這才婉拒母親的好意。
武夫人也知道,女兒為人媳婦,身邊有多少人服侍,婆母那兒同樣也要多配些人,否則讓有心人一說,名聲上可就不好聽了,只好作罷,又私下裡送了不少東西。
徐璐倒是無比欽佩凌芸,這才是真正的世家嫡女,上要服侍不省心的婆母,下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