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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淡一笑:“狐仙,不是小妖精麼?除非你否認自己

是狐仙。”

蘭芽白費力氣,沒嘔什麼來,便也只好作罷。卻忍不住用眼角去瞟他——難道這黑狗血可以化解靈貓香的影響?反正她此時是當真不再暈了。

她便反唇相譏:“不就是一葫蘆狗血麼,本仙有什麼好怕?本仙亦沒少了生飲活血,鮮血的滋味兒,本仙喜歡!這一回,本仙只不過是嫌棄黑狗貌醜……若是換了仙氣輕靈的梅花鹿,你看本仙還不自己就撲上去!”

月船面無表情回望她一眼。

說也怪了,明明他面無表情的,可是她怎麼就莫名覺著心虛?就彷彿從他那表情可以解讀出這樣一句話:拭目以待。

蘭芽便使勁閉了下眼睛。今天這是怎麼了?

門外長樂問:“道長可準備好了?公公催呢。”

蘭芽微微一緊張,急忙收攝心神,下意識去望他。

月船倒是淡然收拾東西,然後平靜抬頭向她望來,道:“走吧。”

蘭芽第一眼看見懷仁,就忍不住皺眉。

他叫“懷仁”這名字,實則面相上卻一點仁慈都沒有。上了年紀的閹人,已有些弓了腰,比一般男子白皙柔軟的面板已有些鬆了,一對眼睛陰眼皮鬆懈而成了三角眼,他的目光從這樣的眼皮背後望來,便讓人感覺粘溼而陰冷。

到了這個年紀,卻沒有半根鬍鬚,格外光滑的下巴上,偏有一張血紅的唇。

蘭芽看得心驚肉跳。

她在靈濟宮裡,雖然也鎮日與宦官們打交道,可是靈濟宮裡的都是年紀小的,別有一種唇紅齒白的異樣魅力;可是這樣年老的,可當真像個妖物了。

月船帶著蘭芽向懷仁稽首。

懷仁尖聲尖氣地笑:“哎喲,道長請勿多禮。道長是方外人,咱家亦是化外之人,咱們之間不必這些禮數。快請坐,吃茶。”

長樂引著月船在旁坐了,蘭芽依著道童的身份,便立在月船椅子背兒後頭。

月船跟懷仁寒暄,蘭芽便偷偷瞅懷仁。

此人衣著豪奢,蟒袍玉帶。蘭芽看那蟒袍之上隨著他小小舉動,便翻卷晃眼的金龍,蘭芽心下便一晃——此等金耀,不是絲線所能及,必定是真金!而那些碧翠之處,隨著動作,迎著日光,便有十數種顏色悄然變幻——這又是普通絲線不能達到,而應當是孔雀羽線!

蘭芽悄然拿懷仁身上衣料與司夜染所穿的錦袍作比——司夜染的錦袍衣料已然奢靡,乃是內庫所出;而眼前這懷仁的錦袍,比之司夜染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蘭芽暗自一嘆,心下已是有了答案。如此奢華的衣料,在南京這地界,便唯有隻供上用的雲錦了!皇上的一領龍袍,都要南京織造局數十織工兩年方可成,於是除了皇上、皇后、太后之外,無人敢用這衣料。此時懷仁竟然穿著,而且見客時毫不避諱,可見他之狂妄。

還有玉帶。按輿服制,玉帶只得親王、一品文官方得用。他區區一個南京守備太監,竟然敢用!

不知是不是蘭芽打量得太過專注,懷仁的目光不由得轉向蘭芽來。

“道長好福氣,這位仙童果然宛若天人。”懷仁目光毫不遮掩地沿著蘭芽周身遊走。

魏強便湊上前來,跟懷仁低低耳語幾聲。懷仁登時目光大亮,望向蘭芽時,不覺又多了幾份貪婪。

魏強便趁機道:“……叔叔莫急,他們的底細還要查清了方穩妥。今晚就讓侄兒先行與那狐仙試煉一番。待得功成,再讓他伺候叔叔。”

懷仁森森一笑,算是應了。

蘭芽聽不見他們叔侄在說什麼,不過瞧著他們倆那神色,就知道沒說好話。不過她也忍了,報以清媚微笑。

懷仁果然老奸巨猾,當著月船不直說回春一事,只道:“聽魏強說,道長法力高強。咱家也想開開眼界,不知道長可否應允?”

月船起身稽首:“那小道便獻醜了。”

蘭芽卻不敢放心,心道:這神棍又能使出什麼把戲來?千萬別演砸了,倒叫懷仁叔侄生疑才好!

她便只好再努力瞟向懷仁,想要勾住懷仁的注意力。

那邊廂月船已然站到了廳堂中央。他先焚香,口中唸唸有詞向空中做禱告狀。香菸繚繞上升,到天棚處漸漸迴轉凝集,宛如輕雲浮生。

懷仁以為月船要焚香過後才開始施法,便禁不住蘭芽的勾攝,心神漸漸都轉移到了蘭芽身上去……在懷仁眼裡,蘭芽就是個清麗絕倫的小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