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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爹白他一眼,道:“身在行伍,身上的衣裳破了,難道送回家給你娘縫補去?不光我,我帳下那幫小子的衣裳,破了都是我給縫的。酢”

爹爹說著咬斷線頭,呼啦一抖,將一件毛皮背心展在他眼前:“小子,這就是親手殺的那頭公狼。我親手替你剝了皮,縫成這件狼皮背心。你穿著,就不害怕了。”

爹說這狼皮邪性,縱然只剩毛皮了,可是但凡遇見風險,那狼毛還是根根都站起來。人穿上,就能遇險有個提醒。

他當年從遼東逃出來,什麼都沒帶出來。只有這隨身穿著的狼皮背心跟隨著他。白天當衣裳,晚上當褥子,後來到了這東海來,天熱沒機會穿,就徹底只當鋪蓋了。

狼毛豎起,便印證了虎子的直覺。今晚他睡在龍宮裡,夜半有人窺伺。

他便捲起狼皮褥子,起身便走。

山貓迷迷糊糊被拎起來,還奇怪:“明早天亮再走不遲啊。”

虎子帶山貓回到館驛,已是天亮。蘭芽懸心著結果,便趕來問,卻見虎子面色不對。

蘭芽便與他並肩坐下來,緩緩道:“出事了是麼?說吧。”

虎子將昨晚情形告訴給蘭芽。蘭芽一聽便皺眉:“東王病得太巧,北王離開得太巧……可是若說巧倒也罷了,南王卻不準人去見東王——這便有貓膩。”

虎子面上已是微微變色,蘭芽心下就更是揪成一團。

蘭芽望著虎子的眼睛,緩緩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龍宮是出事了。東王和北王,凶多吉少。”

話音方落,門外極輕的一聲,彷彿飛鳥掠過。蘭芽卻激靈一驚,急忙起身推門望去。

園林幽靜,她看不出半點異樣。

更可恨的是,倭國人太過乾淨,大清早的這門廊下便不留半點灰塵,叫她連一絲痕跡都看不見。

可是她卻還是追出門去,回到房間。

司夜染還好好在榻上睡著,姿態沉靜。沉靜得,就連最難偽裝住的睫毛,都平靜收卷,沒有顫動。

蘭芽還是輕嘆口氣:“別裝了。我知道方才是你。”

司夜染只能悄然一嘆,坐起身來。

蘭芽強壓心悸:“本來以你身手,我該聽不見半點動靜。可是你卻還是弄出動靜來了,就只說明——你憂心了。”

她已然說得這般明白,他便無顏再瞞。他便點頭:“你說得對,東王和北王怕是凶多吉少。所以我得儘快趕去。”

蘭芽在袖口遮擋下,悄然攥緊指尖:“這是人家東海幫的內部事,你就算儘快趕去,又有何助?難不成四海龍王都能聽你的,你有本事節制住他們?”

他深深吸口氣,抬眼對上她暗濤洶湧的眼:“……我有。”

一口氣便梗在蘭芽咽喉處。那個堵在她心裡良久的秘密,他終於肯向她揭開謎底了麼?

京師,白衣士子聯名上書,力諫朝廷收回成命,不要召見倭國使團。

科考因歸禮部主辦,士子的上書便被送到禮部尚書鄒凱案前。鄒凱只簡單掃過,便斥道:“一班士子不思專心備考,卻越俎代庖擅論起朝堂來!他們想管,行,等他們先中了榜,被皇上賜予了官職,有機會與老夫並肩朝堂之日,再與老夫爭論短長吧!”

鄒凱說完,直接將尚書擲於案下,根本就不會如士子所希望的轉達天聽。

禮部官員將上書退回,並親自到狀元樓等處,申斥士子們。警告他們專心向學,不要耽誤了自己的前程。

秦直碧、林展培等人一聽便炸了。

一場更大的風雲,正在京師集卷。

京師的訊息傳到路上的倭國使團來,引發了不小

的喧譁。

此番進京,倭國使團的正使是幕府將軍的老師、天龍寺大和尚百丈禪師。松浦晴枝自揭身份,擔任副使。

但是使團成員心下都明白,正如整個使團實際上都是松浦大名控制的,那麼這回進京,松浦晴枝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

面對團眾的擔心,松浦晴枝也只淡淡一笑;“你們擔心什麼?召咱們進京的是大明皇上,所謂君無戲言,他豈能隨便就改了?退一萬步說,就算大明皇上捭闔不平那幫儒生,到時候咱們也有理由鬧他一場。左右,咱們是不會吃虧的。”

煮雪靜靜聽著他的話,藏下心下重重波濤。

回到艙房,煮雪便腿一軟,跌坐在藺草蓆上。

花憐趕緊過來問:“小姐這是怎麼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