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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部分

陳桐倚倒沒他們兩人那般激動,只搖著蒲扇笑笑盯著林展培。

這樣聰明的人,考十年都能不中,真是個人才。

小窈追丟了藏花,懊惱回來時,客棧中一切已成定局。秦直碧和林展培為首,正與一眾士子慷慨而言。

小窈聽了便是大驚,知道自己勸不住秦直碧,便一把抓住陳桐倚:“你怎麼也不攔著?師兄這樣鬧,說不準會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陳桐倚裝傻:“怎麼說?”

小窈急得跺腳:“朝堂上的事,哪裡只是皇上一人的決定?必定是有朝臣上疏,經內閣票擬、司禮監批紅,最後才由聖上裁定。於是一道旨意往往是朝臣、內閣、司禮監和皇上四方的共同決定。秦師兄他們這麼一鬧,便首先得罪下朝堂重臣了!”

“歷來科考,都是由禮部主辦;此番上奏牽頭的怕就是禮部尚書……秦師兄若直接得罪了禮部的官員,縱然師兄再生就經天緯地之才,卻也沒機會雀屏中選,更連到皇上面前的機會都沒有!”

陳桐倚卻攤手:“師妹,這些科考中的道道兒,你跟恩師最是明白;可你陳師兄我卻根本就不知道啊。所以剛才就也沒攔著白圭。話說師妹你剛剛去哪兒了?若是你在,說不定還來得及攔住白圭。”

小窈痛悔不已:“我哪裡想到這麼巧。如果能早想到,我死活都不會出去白跑這麼一大圈!”

陳桐倚只得搖著破蒲扇無聲笑了笑。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多巧合的事?不過是計算得精準罷了。

船抵東瀛時,天氣好得出奇。天高海闊,波平如鏡,叫蘭芽都情不自禁深吸口氣,覺得彷彿自己這一路上來的擔心都是多餘了。

除了——司夜染開始莫名地咳嗽。

司夜染自己精通醫理,途中也不時到路過的小島上去尋來陌生的花草,說可以給自己醫治。對她就更是輕描淡寫,說興許是海上風大,嗆了風;或者是初次在海上行走這麼遠,水土不服了。

蘭芽不說破,卻也沒被他騙著。她知道,他怕是宿疾發作了。

她未曾忘記,她執意帶他東來的初衷——她得替他找藥,她得設法解了他從小便種在身子裡的那些蟲毒,以及多年來替皇上試藥而存下的那些金石之毒!

她抬眼望向碧波盡頭那恍若仙山的列島:但願蓬萊真的有神仙。

虎子無聲走上前來,一壁走一壁悄聲囑咐

:“這不是龍宮,是平戶藩。看樣子松浦知田並不想叫你們直接見四海龍王,他是對你們還心存疑慮。他要親自觀察過了你們,才肯放心叫你們進龍宮。比之四海龍王,這個松浦知田更難對付。”

蘭芽深吸口氣:“我懂了。稍後對周生身份的解釋,還要仰仗你從旁周全。”

虎子眯起眼來望一眼文弱的周生,“我可以不管他生死,可是我不能放下你。前面諸事,你都看我眼色,萬莫莽撞。”

蘭芽垂下眼簾,忍不住悄然攥了攥虎子的指尖:“……也許要累你涉險。”

虎子心便一軟:“蘭伢子,縱為你丟了性命,我也心甘情願。”

松浦知田是個面色和善的中年男子,個子不甚高,還有些微微的駝背,便叫一張臉上的面容時常低於對面人的視線,看不分明他神色間變換。

不過蘭芽倒是喜歡。

從前與司夜染等一般男子相處,她最苦於自己個子矮。這一回卻有了用武之地,就她能跟松浦知田視線平齊,可以悄悄兒看清他的神情。

她瞧得出,他是個笑面虎。縱然仰起頭來時總是堆了一臉的笑,可是面上的紋理卻分明是橫向居多。只需將他的面相,在她腦海中重畫一幅像,便會換做另外一張面孔——陰狠懾人。

因蘭芽是女裝打扮,出於禮數,松浦知田先跟那二十多個同來入夥的勇士打招呼,又上下仔細打量了周生一番,寒暄過後,才瞧向蘭芽來。

周生不動聲色,將蘭芽髮髻之上的帷帽紗簾放下來,遮住了她面容。

蘭芽在青紗之後悄然一笑。這便也好,隔著男女大防,只有她偷瞄松浦知田的,松浦知田卻看不見她。

松浦知田卻目光直盯著蘭芽,灼灼目光彷彿能穿過青紗去。蘭芽雖則是這一群人裡唯一的女子,可是她的存在感卻叫他並未忽視。

“這位是?”

周生一笑:“內子。”

這般便劃定了蘭芽的歸屬,松浦知田不能問姓名、來歷。可是他卻並未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