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安醫師,這番話只有你我知道,千萬不要外洩哦。記得替你在省城的父母多考慮一下。”錢霄說完這句威脅的話後,轉過身,朗聲對雙喜說道,“請帶我進去見見三姨太,我已經得到安醫師的同意了!”
錢霄回過頭來朝安路瞪了一眼,安路只好點頭,解釋道:“是的,是的,錢先生也有一點治療臉疾的偏方,需要再檢查一下三姨太的面容,他好對症施藥。”
他不敢面對獨龍、雙喜與謝依依質疑的眼神,只好偏過頭,望向正在吃草的紅鬃馬。
而紅鬃馬則“嗤嗤”地打著響鼻,繼續啃著地上的青草。
安路又聽到錢霄以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再過幾天,我有的是榮華富貴,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哼,為什麼我偏偏就看中一個面容盡毀的縣長姨太太,被她迷了心竅呢?這大概就是命中註定的劫數吧?哈哈哈哈哈!”
第八章 兩路人馬,危機四伏
在繡球樓的客廳裡,三姨太玉婉戴著面紗坐在紅木椅上,冷冷望著廳內的一干人等:錢霄、安路、獨龍、謝依依與雙喜。
她剛從睡夢裡被雙喜叫醒,聽說是錢霄這個猥瑣男人再次拜訪,心裡便不免有些煩躁。
但既然安醫師都同意了,又有手帕交謝依依、雙喜丫頭的胞兄鐵匠獨龍在場,她也不好以“孤男寡女不方便獨處一室”為理由拒絕。
玉婉倒也想看看這次錢霄又能玩出什麼花樣?
錢霄從衣兜裡取出了一根黑色的麻線,麻線上每隔一定距離,就用白墨畫了一個白點,如墨斗一般——這應該是用來量尺寸所使用的線尺吧。
然後錢霄示意,請玉婉取下頭戴的面紗。
作為西醫師,安路見過玉婉沒戴面紗時的容貌,所以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而獨龍和謝依依則是頭一次見著玉婉那可怕的一張臉,不由得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謝依依下意識伸出手,緊緊挽住了獨龍的胳膊。
錢霄則面無表情抬起雙臂,將麻線繃直,在三姨太玉婉的額頭上繞了一圈,然後看了一眼麻線上的白墨刻度。他並沒發聲讀出白墨刻度顯示出的尺度,只是默默記在了心裡。
量完額頭後,錢霄又分別量玉婉眼睛處、鼻尖處、嘴唇處、下顎處的臉型橫向周長。
接著錢霄又調轉麻線,由縱向衡量玉婉左耳、左眼、鼻尖、右眼、右耳處的臉型縱向周長。
量完之後,錢霄微微一笑,客氣地對三姨太玉婉說道:“好了,最多再過五天,我會送一張完美無缺的面具到你手中,讓你恢復以往沉魚落雁般的美麗相貌。”
說罷之後,他轉身飄然而去。
客廳裡剩餘的眾人,不由面面相覷,臉上寫滿說不出的恐懼。
七月十一,清晨,雨停了。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小窗戶,溫暖的光斑移到硬邦邦的小床上的時候,安路就醒了過來。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但安路卻知道,對於許多人來說,今天將會是冰冷到極點的一天。
昨天深夜,錢霄在繡球樓裡為三姨太玉婉衡量完臉型,留下一句話後,就獨自離去。剩下的人,更是無話可說,只好各自告辭。獨龍陪著謝依依回了謝鎮長的家,而安路則回到了小屋中。儘管窗欞上的風鈴整整一夜再沒響起過,但他卻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直到凌晨,才漸漸入睡。
下床後,安路伸了個懶腰,隨便梳洗一番後,走出了小屋。
當他剛一出門,頓時就愣了神。
在小屋外的空地上,也就是繡球樓的黃銅大門外,停著好幾匹馬。馬旁立著幾個人,其中一人,身著玄色絲綢短衫,正蹲在地上埋頭凝視著什麼東西,其他人則站在一邊抽菸閒聊。
雖然隔得很遠,但安路立刻就認出蹲在地上的那個人,正是人稱胡縣長的西陵縣縣長鬍金強。而另外幾個人,則是安保隊裡最厲害的人物。
安路留意到,胡縣長此刻蹲著正凝視著的東西,正是昨夜安路與獨龍合力在地面上鋪設的連線有風鈴的釣魚線。
胡縣長怎麼也來到秀溪鎮了?張師爺不是在回去通報的路上,慘遭斬首之禍了嗎?
哦,昨天夜裡錢霄也說過,就算他不回省城,馬大帥的人馬也會趕到秀溪鎮來。這本來就是一個設好的局,一切早已安排妥當,哪怕有人在暗地耍花招,這個局也會如契合好的齒輪一般,繼續轉動下去,沒人能夠阻止。
胡縣長那邊自然也是如此,他早就知道那有著“馬”與“皇”字樣的天火殘餘,昨天會在秀溪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