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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百兩的銀票,沈梅君接過錢袋子時心中掂量過,估摸著不出十兩銀子,方道謝接過的,眼下見竟這麼多,一時間也愣住了。

即便世家公子,不是傅望舒那樣當家作主的,手上也不會很從容,這二百兩銀子大約是曾凡的全副身家。

“梅君,咱們還給曾公子吧。”駱青意道。

沈梅君贊同,把碎銀遞給青意,銀票放回錢袋子,道:“等曾公子過來找大少爺時,我拿還給他,這幾兩銀子咱們留下。”

沈梅君等了許多日,曾凡一直沒來,她不知曾凡有沒有和傅望舒說過,亦不便託傅望舒轉交,只能慢慢等著。

元宵過後,傅府裡的下人陸續得到出府家去的機會,駱青意也得了一天回家的假,晚上回來後到流觴軒來找沈梅君。

她帶了她母親自做的兩塊山楂糕來給沈梅君吃,還有駱展鵬自已畫的一幅畫。

“我弟弟很感激你,家裡窮買不起禮物,畫一幅畫聊表謝意。”

沈梅君笑著開啟畫卷,一時間愣住了。

畫上是一個荊釵布裙的女子,站在青石板街道上,背後是商品琳琅的商鋪,身側走著華衣麗裝的行人,女子如繁華喧鬧的塵世裡一抹透明潔白的初雪,錦繡千帆過,遺世人獨立。

這是與駱展鵬相遇那一日的自己,沈梅君愣看了許久,讚道:“你弟弟畫得真好,以後定有出息的。”

“那是。”駱青意驕傲地昂頭,道:“我弟弟說,明年十三歲能下場就要下場參加秀才考試。”

“好樣的。”沈梅君由衷地佩服。

兩人聊起駱展鵬,駱青意滔滔不絕,沈梅君想起那個瘦弱剛毅的與青年人爭搶錢袋子不放手的少年,不自覺地笑了,用心聽著駱青意說駱展鵬的一切。

駱青意走後,沈梅君看著畫中的自己,為駱展鵬的才華嘆息。

駱展鵬要從科舉上謀出路,只怕不易。

謝氏的身體越來越好,精神足了,侯府夫人的架子更重了,雙鶯眉眼恭色稍差一些便挨她訓斥,給罵得悄悄哭了好幾回,沈梅君只得讓雙鶯做灑掃洗衣煮飯等事,貼身服侍吃食盥漱等事全部自己做。

偏傅望舒這陣子在家時間比較多,經常喚沈梅君進書房,或是給她看帳冊,或是講營商之道給她聽,有時也考問她一些問題,兩人時常說得渾然忘我,未免侍候不周,謝氏便發脾氣,滴淚訴說以前在侯府的風光。

沈梅君五內鬱結,這日從書房回西廂,見謝氏又在訓雙鶯,把雙鶯罵得淚水漣漣,忙揮手讓雙鶯退下,小聲勸道:“娘,雙鶯是傅家的人,連大少爺這個正經主子都鮮少罵她,咱們對她客氣些好。”

“我對她夠客氣了。”謝氏拔高嗓子,道:“你看,給我佈菜夾得那麼慢,漱口水偏涼了,膳後我洗手後,她半天才遞上來毛巾……往日家裡的人這麼樣,早給我打發出府了。”

往日吃一餐飯四個大丫鬟服侍,廊下還一堆婆子聽命,如今卻只得雙鶯一個怎相比?沈梅君忍無可忍,沉著臉道:“娘,咱們如今寄人籬下,與雙鶯是一樣的身份。”

女兒一慣的低眉順眼小心著意奉承,謝氏突遭冷臉,怔住了,呆看沈梅君一會,啊地一聲捧著頭暈倒過去。

“娘。”沈梅君急得哭起來,搖了半晌,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許久謝氏方醒過來,醒來後卻又不清醒了,怔怔忡忡坐著,眼珠子木呆呆的動也不動。

沈梅君悔之不迭,雙鶯在外面聽到沈梅君的哭聲進來,也難受不已,哭道:“沈姑娘,我照看著,你快去請大夫。”

謝氏原先被趕出侯府受打擊過重就有怔忡之症,這是舊病復發了,大夫診過脈,嘆道:“以後不能再給病人受刺激了,經常復發,只怕更難治癒。”

以後再不敢了,沈梅君悔青了腸子,送了大夫出去急忙到醫館抓藥,這一番折騰,過年得到的二兩銀子的打賞只剩了五百文。

提著藥包,沈梅君恍恍惚惚走著,想著娘以前居於錦繡叢中,呼奴使婢,自己真沒用,若是能給娘風光的生活,多幾個丫鬟服侍,或者雙鶯是自己家的婢僕,自己也不會覺得內疚為她出頭與娘致氣,惹得娘舊病復發。

“梅君姐姐,梅君姐姐,是你嗎?”路邊有人喊了幾聲,朝沈梅君跑過來。

來人身上穿著一件繡福字底淡藍布袍,腰帶掛著香囊和壓袍墜角,身姿挺拔如小白楊,容貌俊秀氣韻清朗,雖然年少,無雙風采已微露。

沈梅君愣了一下,笑道:“展鵬,你怎麼在這裡?”

“我在這裡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