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能讓東方峻發現,因此總是格外小心地說話。
東方亮臨走前跟我們說:〃晚上要是有情況,一定要小心,還讓我們注意保護朱氏兄妹,別傷了人家。〃
東方亮說起話來倒是非常正常,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他之前說自己和朱紙紮年輕的時候去過太平壩,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讓我的心中非常不安。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於是我就對東方亮說:〃您放心吧,我和小峻應付得來。〃
剛認識東方峻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人非常地冷漠,後來慢慢覺得,可能他不是我這種自來熟的人,處得時間久了,或許就能好一些,可是又過了段時間。我又覺得或許他對外人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對自己家人才會吐露內心,但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他和東方亮的話也不多,看那樣子根本就是個喂不熟的傢伙。 東方亮對自己孫子的脾氣秉性瞭如指掌,大概覺得我和東方峻合得來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因此也挺意外,就笑著看了看我,轉身走了。
我和東方峻被朱陽反鎖在小院子裡。為了怕晚上真有情況,鬧得動靜大,朱陽就把店裡那幾個老師傅全部打發回家了,只留下他們兄妹二人、東方峻和我。
我和東方峻在那個大鐵爐裡燒了點紙錢,也不見有任何動靜,我看時間還早,就和東方峻待在放紙紮的屋子裡,由於到處都是紙,又不能出去,我就索性把牆角那幾個放著紙錢的蛇皮袋全部放倒在地上。其中幾個放的都是外圓內方的圓形紙錢,格外蓬鬆,因此躺在上面倒是挺舒服,我心想:要是躺在這麼多真錢上不知道什麼感覺?
東方峻看我躺在紙錢上,就也放到了一個蛇皮袋坐了下來,看樣子,我們要度過一個艱難的晚上了。
一抬眼,滿屋的紙紮死氣沉沉,有時,那些紙還發出〃嚓嚓〃地聲音,不知道是因為風吹還是因為有蟲子在上面爬,那些金童玉女本來就長得恐怖,待在這裡閒來無事,我就看著他們,這才發現做紙紮的老師傅們手藝精益求精,那些金童玉女的眼睛畫的格外傳神,但是由於色彩單一,因此看上去三分真七分假,但正是由於這種似真非真,才讓人覺得詭異,不過這手藝可真是沒話說。
小院子距離最外面的街道已經有個幾十米了,這條街道晚上本來車就少,到了這會兒,更是聽不見一點動靜,只是時不時有一兩隻蚊子在我耳朵邊晃悠,我聽準了機會一拍手打死了一隻,對東方峻說:〃這滿屋子都是人,但是蚊子卻知道誰真誰假?你說逗不逗?〃
東方峻也被蚊子擾得煩了,就點點頭,但是還是不說一句話。
此刻夜深人靜,我倆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和一堆紙紮待在一起,實在是無聊得緊,東方峻看著窗外的月亮,大概還在為當初李五爺此前告訴我們的話而擔憂。
看著東方亮的背影被月光拉長,印在他身後的紙紮身上,我漸漸有些倦意,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感覺有人不斷地搖我,我這才從睡夢中驚醒,只見東方峻一隻手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另一隻手還捂著我的嘴,小聲對我說:〃你打呼嚕聲音太響了,院子裡有動靜〃說罷示意我仔細聽。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側耳一聽,哪裡有什麼動靜,院子裡靜得掉根針都聽得見,我剛要抱怨他攪了我的美夢,突然聽見,院子裡傳來一嬰兒啼哭的聲音,叫得格外悽慘,一聲比一聲淒厲,我心說這東方峻膽子也太小了,這不就是貓叫春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之前朱陰不是說過最近院子裡老鬧貓嗎?
我就對東方峻說:〃那是貓叫春,等會兒就好了。〃說罷又一頭倒了下去,想趕緊接著睡覺。
其實這貓叫春的事實在是太多了,雖然說是貓叫春,但是其實細究起來,貓一年四季都會發情,只不過春天的時候比較嚴重一些。
小時候我爸爸在工廠上班,我陪他值班時往往會睡在門衛室老耿的屋裡,那廠院裡就經常聽見貓叫春,起初我還以為是誰家的孩子大半夜跑到了廠子裡,後來老找不到,以為遇上了鬼,直到奶奶告訴我那是貓叫春,也叫貓嚎兒子後,我才知道了這事,正是因為如此,此時此刻,我並沒有像東方峻一樣大驚小怪。
還沒等我再躺下去,東方峻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說:〃你仔細看看,那可不是貓。〃說著指了指窗外。
我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緊張起來,不是貓?哪能哭得這麼厲害?看來不是嬰兒就是鬼了,可這小院子裡大門緊鎖,又怎麼會有嬰兒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