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的窗戶沒有關緊,被風吹的咣噹咣噹,臨窗的茶几上真的攤了本書,挺刮的書頁嘩啦啦翻響,聽的羅韌心生涼意,恍惚間,那掀動書頁的冷風,竟像是直直吹進頸間一般,不覺就打了個冷戰。
他叫她:“木代?”
又是一個早上。
曹解放今天分外活躍,一萬三起床前,就聽到好幾次嘹亮的“呵……哆……囉”了,其間間雜著曹嚴華吭哧吭哧的聲音,是壓腿呢,還是在打套路?
躺在溫暖的被窩裡,一萬三忽然覺得,曹嚴華這個人,真的還挺能堅持的。
打著呵欠出來,才剛進吧檯,炎紅砂噌一下就竄上來:“更新。”
一萬三白了她一眼,慢吞吞的拿咖啡杯,拉花針取出,咖啡機就位,嗡嗡的電器聲響起,濃郁的咖啡豆味道瀰漫在酒吧,張叔風風火火的穿過廳堂出去,剛推開門,曹解放嗷的一聲啼。
兩人往門口看過去,聽到張叔大聲訓斥:“想死嗎曹解放,下次再站在大門口,我把你毛薅光了信不信?”
糟了!怎麼能輕易去惹曹解放呢。
一萬三正想說什麼,那一頭,曹嚴華已經慌慌張張竄過來,擋在張叔和曹解放之間。
“叔,受累受累,對我們解放,客氣點,儘量客氣點……”
張叔眼一翻:“我活了大半輩子了,到頭來,還要對只雞客氣?”
“不是的,”曹嚴華結結巴巴解釋,“我們解放,這個……有點暴力傾向……”
“我怕它暴力?它敢哼一聲,我明兒就拿它燉蘑菇。”
張叔揚長而去。
曹嚴華一頭的汗,抱著曹解放往裡頭走,這邊,一萬三把做好的咖啡推過去。
炎紅砂咬牙切齒:“前?從前?”
“昂。故事不都這麼開頭嗎?從前。”
炎紅砂一肚子氣,一巴掌拍吧檯上,碟子杯子都抖了三抖。
曹嚴華從邊上過,雖然還不大清楚前因後果,但約莫聽說一些,勸炎紅砂:“紅砂妹妹,我三三兄還是很厚道的。”
“用詞多簡練啊,他要是開頭寫‘很久很久以前’,要六天呢。”
一萬三欣慰地看著曹嚴華:“還是曹兄通透。”
炎紅砂真心覺得:比起曹解放,曹嚴華和一萬三兩個人,更適合跟蘑菇長相廝守。
狠話還沒出口,一萬三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來,聊了幾句,然後抬頭招呼他們:“叫上神棍,羅韌讓我們馬上去醫院。”
早上的時候,羅韌已經轉到單人病房,炎紅砂路上買了早飯,六人份,不同品種,熱氣騰騰,把病床上的飯桌攤個滿滿當當。
木代走到門邊,關好,又上了閂。
曹嚴華拎了個帶拉鍊口的黑色大提包,這個時候才神秘兮兮拉開了個口子:“小羅哥,你看!”
曹解放的腦袋噌一下就出來了,然後耷拉在拉鍊口邊,一臉“悶死老子了”的表情。
拿下獵豹,曹解放當居一大功,曹嚴華老早惦記著把它帶來見羅韌,只是醫院重地,不敢明目張膽。
羅韌笑了一下,說:“有點事,邊吃邊聊吧。”
是嗎?總覺得這麼鄭而重之的叫他們過來,然後“邊吃邊聊”,透著一股子怪異。
炎紅砂心裡嘀咕著,拿了個茶雞蛋剝,一萬三和曹嚴華也互相遞了個眼神,只有神棍吃的最心無旁騖,嘎吱嘎吱嚼著油條就豆漿,點評:“不好,炸的不脆!”
木代坐在邊上,懷裡抱了本書,耐心等到一個個都遲疑著吃上了,才輕聲說了句:“我知道七幅水影講的是什麼故事了。”
炎紅砂一愣,剝好的雞蛋掉到地上,滴溜溜滾了老遠,神棍被豆漿嗆的一迭聲咳嗽,一萬三費力嚥下口中的包子,直覺是噎著了,面紅耳赤地朝曹嚴華要水喝,只有曹解放樂的不行,撲著翅膀下地去追雞蛋。
羅韌笑著看木代,說:“小丫頭也是壞,專等人家吃上了說。”
臉上是帶著笑的,只是那笑容,殊無歡愉之意。
一行人之中,神棍最急,嘴巴一抹,向木代追問:“什麼故事?”
木代把書面朝向他們。
那是本硬殼書,書封上有個袍袖翩翩扎著綸巾的書生,典型的中國畫風,邊上三個大字《子不語》。
曹嚴華站的最遠,眯著眼睛看:“什麼玩意兒?”
神棍卻哦了一聲,像是見著老朋友一樣:“子不語啊。”
他解釋:“這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