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鬧到很晚,羅韌笑著說,木代是最好養活的姑娘,凡事只要答應她,她就樂了,回頭再問她,自己央求過什麼事,她能忘記十之八九。
睡覺的時候,儘管屋裡有單人的鋼絲架陪床,她還是輕車熟路的去擠羅韌,被子一蓋,覺得人生無憂,也沒什麼遺憾。
燈光暗下來,羅韌低頭親親她額頭,說,晚安。
她睡的很沉,以為會做甜美的夢,並沒有。
居然破天荒夢到獵豹,盤腿坐在她對面,中間擺著一個精緻的銅製轉盤,細巧而又纖細的指標,針頭泛著森冷的亮,銅盤外圍,對應著不同的轉格。
獵豹臉上露出詭異的笑,聲音低的像耳語:“來,小美人兒,選一個。”
她忽然憤怒,一手掀翻了銅盤。
天色又變,陰沉沉的,有風起,院子裡的竹株互挨互靠,竹葉沙沙作響。
這不是最最初時,獵豹囚禁她的地方嗎?
推開門,順著樓梯拾級而上,寂靜的房間,倉促間離去的冷清和雜亂,屋角處扔著塔莎的布娃娃,茶几上,攤放著幾本書,其中的一本,書頁被風吹著,嘩啦啦翻起,又嘩啦啦翻過。
她走近,看到書頁停留在一個頁碼。
342。
☆、198|第⑥章
木代醒過來。
腦海裡,夢中的畫面揮之不去,逼真的像是身臨其境。
一萬三指給她看過那間最初囚禁她的院子,獻寶樣:“我和曹胖胖費了多少功夫才找到,解放也出力不小呢。”
鄭明山那邊的訊息是:那幢宅子的主人是北京的一個大老闆,目前人在國外,麗江的宅子買下了,每年過來度假個三五天,人不缺錢,其它的時候,宅子就那麼空置著——獵豹她們,就是在那麼一個討巧的時間,不動聲色的鳩佔鵲巢。
木代躺了一會兒,儘量輕的起身,穿好靴子,拿上外衣。
還沒等走上兩步,忽然聽到羅韌的聲音:“去哪?”
他這趟甦醒之後,警覺性好像都比從前高了不少。
木代怕他擔心,俯下身子,碰碰他額頭:“去趟洗手間。”
羅韌也笑,伸手摟住她腰,湊近她耳邊,呼吸的和暖氣息撩撥地她的耳蝸發癢。
說:“我這麼好糊弄?穿這麼齊整,去洗手間相親?”
木代笑,被戳穿了倒也不在意,但看到他精神一日比一日好,康復的快,心裡總歸歡喜,於是低下頭吻他,細齒輕輕齧咬他嘴唇。
羅韌很是受用,說:“可以多來這套,但是沒用。”
木代埋頭在他肩窩,笑了好久,才說:“我夢見獵豹最初囚禁我的那個院子,有些奇怪的地方,想去看看。”
果不其然,他眉頭皺起。
木代想了想,又加了句:“也許是鳳凰鸞扣給的提示也說不定啊。”
道理他都懂,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木代剛被綁架過,深更半夜的,放她一個人出去,說什麼都不放心。
木代看出他心思:“你昏迷的時候,我經常晚上來看你,好多次半夜來回,都習慣了。再說了,那宅子,大師兄去肅清過,獵豹走了之後,確實已經空置了。”
羅韌終於勉強點頭,但還是提了個要求,手機的視訊通話要一直開著,全程保持聯絡。
木代走了之後,羅韌再睡不著,墊著枕頭坐起來,一直看手機,起初,她大概是把手機擱在兜裡,影片一片黑,但能聽到她小跑和上臺階的聲音。
再然後,螢幕一亮,她把影片攝像頭轉向自己,說:“到啦。”
說著又轉開去,讓他看周圍。
晚上的古城,並不漆黑,出於形象工程的需要,燈籠、燈箱、各色招牌,還是經久不熄,高處的簷角,可以看到伸出的黑色竹株剪影。
場景忽然顛置性變換——小丫頭又“遊牆”了。
羅韌抿了抿嘴唇,覺得自己是該快些好起來:木代嘴上不說,一定是很想回到有霧鎮去祭拜梅花九孃的。
只是一牆之隔,院內安靜的有些異樣,竹株的沙沙聲分外清晰,羅韌問她:“風大?”
“嗯,今晚風大,頭髮都吹亂了。”
她推開門,摸索著開啟牆壁上的開關,雪亮的光刺的螢幕泛白,頓了頓看清楚,那是一道向上的樓梯。
後門掩上,腳步聲在樓梯間裡顯得分外空洞,再然後,她吱呀一聲,推開面前的門。
這是大廳,沒開燈,螢幕驟然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