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梁哲腦中一驚,迅速否決了這個設想,照片上的廖詩文自己絕對不會看錯……而且,上一次催眠中,房子霖也明確地說過,他的初戀是個女孩……
梁哲直起腰,看著房子霖的雙眼:“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房子霖:“就在我從你這離開之後的當天晚上……”
梁哲:“他出現在了你的夢中?”
房子霖:“是的……”
梁哲:“是個噩夢?”
房子霖的身子一抖,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最初我只是一直做一個噩夢……夢中他就會出現……其實當時我還不知道……因為我夢醒後根本就什麼都不記得……只是害怕……那種恐怖的感覺似乎從夢裡爬出來了……附到了我的身上……”
梁哲:“後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房子霖:“我連著做了五天的噩夢……直到第六天……他出現了……我從噩夢中驚醒……發現他正坐在我的床上……”
梁哲:“他在幹嘛?”
房子霖的嘴唇在顫抖:“他手中拿著一瓶酒,不停地往口中灌……我以為是一個小偷……就推了他一把……”
梁哲:“然後呢?”
房子霖:“他忽然回過頭來……用一雙滴著鮮血的眼睛緊緊盯著我……”
梁哲在記事本上記了下來:滴著血的眼睛。
梁哲輕敲了一下記事本道:“能給我描述一下他的形象嗎?”
房子霖低下頭去,望著自己的腳掌,顫抖著聲音道:“他的臉很寬……額頭很高……鷹鉤鼻子……嘴巴時刻咧開著……要往裡面灌酒……他的眼睛很大,眼角上有一條縫……不停地往外冒血……”
根據房子霖的描述,梁哲在記事本上畫出了這個男人的形象。
這是一個房子霖腦中臆想的形象,還是現實社會中真實存在的,梁哲不得而知。
梁哲看著這個形象發了一會愣之後,忽然問道:“他有沒有跟你說過話?”
房子霖望了一眼梁哲的身後,身子忽然一緊:“沒有……從來沒有……他只喝酒……只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梁哲忽然想起來,最初對房子霖的催眠過程中,他的夢境裡也有過一個喝酒的男人形象,那是一個暴虐殘忍的男人,那個男人的半邊臉血肉模糊,那個男人也喜歡喝酒,那個男人,是房子霖的父親。
會不會房子霖將對於父親的恐懼轉移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形象上?
不對……說不通……
那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和廖詩文是什麼關係?
和房子霖又是什麼關係?
梁哲輕吸一口氣之後道:“房子霖,我要對你進行一次催眠。”
房子霖猛地抬起頭,望著梁哲:“催眠……又催眠……?”
梁哲重重地點了點頭:“只有透過催眠才會還原你記不起來的那個夢境,那個夢境是整件事情的關鍵。”
房子霖:“可我不想被催眠……我害怕……”
梁哲:“你怕什麼?”
房子霖:“上次就是……催眠後我才做噩夢的……”
梁哲:“這一次不會了。”
房子霖:“為什麼?”
梁哲站起了身子:“因為你本身就在噩夢中。”
梁哲將角落裡的攝像機搬了出來,鏡頭對準了房子霖。
梁哲走到沙發前,彎腰直視著房子霖:“現在,看著我手中的鐘擺……”
“仔細看著它……”
房子霖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看著鐘擺,而是看向了梁哲的身後,那個扶手椅,像是梁哲依舊坐在扶手椅上一樣。
“看著它,看著我手中的鐘擺。”
梁哲再次提醒。
房子霖的嘴唇忽然扭曲了一下,瞳孔放大,喉間發出一聲聲尖銳細弱的驚叫。
梁哲急忙回過頭來,望向扶手椅。
扶手椅上空無一物。
“他坐上去了……他坐在了扶手椅上……盯著我……”
房子霖的身子像一隻受到驚嚇的貓一樣蜷縮了起來。
梁哲扭過頭來,一隻手搭在了房子霖的肩頭:“放輕鬆,在這裡沒人能傷害你,現在看著這個鐘擺,仔細看著它……”
“左右……左右……”
“不!”
房子霖忽然怒吼一聲,一把將梁哲手中的鐘擺拍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