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將你當做棄子,你便首先要有利用的價值。這些年閹黨藉著織造上的流水賬,不知得了多少利,皇帝自然也難免不起疑,但錦秀及時吹著枕頭風,戚世忠是用得著她的。張貴妃那頭雖然好拿捏,但戚世忠欠著張貴妃的人情,張貴妃也不是沒手段,但心眼總是不夠狠,辦起事來總差了點火候,不如錦秀這頭痛快。
她的聲音溫柔若水,手挽著楚昂的長臂,叫人覺得她把他倚重如天。楚昂的心境果然稍稍開解,便緩聲問錦秀:“愛妃前陣子聽說飲食倦怠,現在可好些了麼?”
戚世忠聞言不自覺睇來一眼。
錦秀忙收斂神色,淡淡道:“叫太醫瞧過了,說是天熱所致,開了幾劑方子吃下去,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對了,臣妾今兒在宮裡晾了荔枝羹,皇上得空與鄎兒過去用上。”
想來也有幾日沒見小九了,皇帝便把她的手一握。這是這些年不自覺養成的習慣,錦秀所給予他的安寧是隻有兩個人之間方能體會的。
正閒敘著,忽然便看到前頭百子門下踅過來一道人影。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穿一襲玄青色簡素袍服,身量修頎地往大成右門那頭拐。因為是側著走,便可看到那蒼白而俊瘦的臉龐,依稀眼熟,手指頭跟著狗繩子,看起來整個人氣場孤鬱而低沉。
楚昂的腳步不由一慢,只是眯著眼睛望過去。
張福察言觀色,便哈腰道:“皇上,這就是如今的四殿下,皇子邪。”
“嗯。”楚昂低聲應話。
似是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楚鄒的步子也慢下來,不自覺往這邊一睇。然後便看到甬道上幾人簇擁著正中一道明黃的龍袍,依舊是那雋冷偉岸的身軀,蓄著兩道八字鬍。他的目中便有些生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