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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林偵心裡一陣恐慌。

黑暗讓受傷的馬更加步履艱難,無頭蒼蠅似的有些驚嚇,已經到了不得不棄馬的時候,可此刻身後追兵這麼近,不待他勒住韁繩站穩恐怕就要被踏成肉泥。

追兵進來,隆隆的馬蹄聲迴盪似催命鼓一般,攝人心魄!計劃趕不上變化,只能死命奔出山谷再做打算。一鞭子狠狠抽下去,馬連嘶鳴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疼得躥了出去。眼看就要衝出去,林偵忽地胸前一緊,猛扯了一下,不待反應,人已與馬分離。心道,不好!套馬繩!

反應只是一剎那,那力道之大,林偵感覺像被掄飛了起來,重重地甩在山石上。渾身的骨頭都似被摔散,稍一動,鑽心地痛,糟了,不是骨折就是錯位,他動不了了,命絕於此!

追兵已近到眼前,統共五六個人,都是一身蒙面夜行衣。領頭的一揮手,跳下兩個人來。火把燒得林偵的眼睛睜不開,感覺他就要被拖起,不遠處忽地一聲長長的嘶鳴,山谷另一頭出現了一隊人馬,隆隆的馬蹄聲炸開,彷彿從天而降!

來者不善,追兵立刻上前迎戰,都是黑色蒙面人,狹小的山谷中廝殺開,刀光劍影難辨敵我。

火把離開,林偵看清對面來的領頭人身材高大,身型彪壯,騎在一匹赤棕馬上,手持長刀一柄,掄起來,混著夜色似閃電一般!追兵一看情況不妙,並不戀戰,迅速架起林偵就要跑。

那領頭人瞥過一眼,反手一刀劈斷眼前人,帶著鮮血的刀刃看也不看直接橫劈過來。駕著林偵的黑衣人“啊”了一聲,根本不及躲閃,那刀刃便劈入他的脖頸。那刀尖與林偵只有一寸的距離,力道大震得林偵的骨頭都在刀柄下顫抖。

身邊人已是身首斷裂,卻並未分離,腦袋連了一點皮肉,鮮血噴湧。濃重的血腥味直入鼻中,完全模糊了人的意識,從未見過這麼震撼的肉搏場面,林偵震驚之下不及反應,那領頭人衝過來,一俯身,一把將他撈起來,那手臂堅硬如鐵像甩一袋子稻草一樣甩在了身後馬上。

林偵的骨頭早都散了,殘存的一點意識覺得來救自己的人很有可能是江沅的人馬,這些都是驍勇的兵士,廝殺之中哪裡還能顧得好好照顧他,只能自己死死地抱著馬身,任憑顛簸。

待到打退追兵衝出山谷,林偵終於被放了下來,躺在領頭的人手臂上,看著那雙白眉下似曾相識的眼睛,腦子閃過一下不待在記憶力搜尋,人便暈了過去。

……

痛……身體像被一點點斬斷,接起,又斬斷……

火烤一般熾烈,一次次痛暈過去,醒來,眼中迷離的燭光,天旋地轉,一身一身的汗,完全虛脫。說不出話,心裡一遍一遍的嘶喊,是誰,是誰在這麼野蠻地接骨,再不給他水,就要脫水死去了!是哪個庸醫……是哪個混蛋……

不知過了多久,林偵再一次慢慢睜開眼睛……

簡陋山間的茅屋,沒有傢什,只有一盤火炕,炕頭點著一盞小油燈。油燈晃晃地在土牆上映出一個山一般的黑影,正是眼前這個在給他擦汗的人,身材魁梧,白鬚白髮,林偵輕輕嚥了一口,居然是他:大將軍秦毅!

“醒了?”

“……舅父,”

林偵沙啞的聲音很小,卻是讓眼前人微微一怔,沒有應,取了炕洞裡的水罐,舀了一勺遞到他口邊。

行軍打仗之人果然不拘小節,餵過來的水都是井裡直接打上來的。雖說不大合病人的腸胃,可林偵此刻喉中冒火,這清涼的井水正是求之不得,一口一口迫不及待地灌下去。

“傷不重,歇幾日便無恙。”

喂他喝下大半罐的水,秦毅輕描淡寫說了一句。

傷不重?林偵心裡齜牙,要把全身碾碎了才算重麼??不免懷疑之前疼得他要死的接骨就是這位親孃舅做的,簡直是要人命!可是這種救命之恩的牢騷怎麼能發?只得道,“多謝舅父搭救。”

“你不在宮裡好好兒待著出來做什麼?”

感謝之言被噎了回來,林偵只得回道:“奉太子之命辦差。”

秦毅鼻中哼笑了一聲,“太子?是馮堪老兒糊塗油蒙了心,還是你身上有能翻天的密旨?”

老將軍一句就戳破了他的遮掩,林偵有些窘,咬了咬牙,“是我在九鎮軍需補給的賬簿上瞧出了疑點,想來山西探個究竟。”

“探得如何啊?”

看眼前波瀾不驚的神色,林偵推測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老將軍定是瞭解,否則根本就不會出現在救他的現場,便把自己此次山西之行的來龍去脈與調查來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