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蹲在地上刨土吃。
兩個老嬤嬤朝他一福說道,“福公公,您又來看淑妃了?她還是那樣,瘋瘋傻傻。”
福公公嘆息說道,“皇上說她與皇上是雙生劫運,皇上擔心她死了,是必會影響到皇上的壽運,所以,再傻也得讓她活著。”
“她的命倒是好。”兩個婆子一笑。
福公公走進了院內,走到她近前時,瘋女人抬頭朝他咧嘴一笑,然後吐一口泥。
福公公口裡罵了一句,“死瘋婆子,敢吐我一身泥!找死啊!”然後打了她一巴掌。
巴掌落後,袖子裡掉出一團紙,瘋女子趁那兩個婆子沒注意,飛快地撿在手裡,然後匆匆開啟,“琸安好!”
她鬆了一口氣,很快的將那團紙塞進了嘴裡。
福公公見她吞下了紙團後,又罵罵咧咧了幾句,然後丟了兩塊銀子給兩個婆子,這才出了廢園。
……
醉仙樓因著謝楓的送糧後,近日可謂名聲大振。
事情傳到了宮裡。元武帝對謝楓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層。
連大臣們之間也開始議論紛紛。
謝錦昆當然聽不見朝中的議論。
因為他挑選馬匹不當,險些害得元武帝斃命,被元武帝一氣之下又降了職,成了兵部一個七品的司庫長,頂了他妹夫的職,管著兵部的糧食。
想當初,他可是朝中二品大員。
以前的下屬們如今都成了他的頂頭上司。
只要見到他,一個一個的都是冷嘲熱諷。
謝錦昆每天回到家裡都能攢到一肚子的火氣。
這天,他又回府,又見謝楓正在指揮著眾人掛牌匾。
他鬼使神差的停了腳步沒有往府裡走,而是停了腳步朝隔壁看去,心中將夏玉言罵了千萬遍。
死賤人居然將宅子選在他的隔壁!還同那個謝楓以母子相稱,這分明是在同他作對!
害得他每次回府都被鄰居們嘲笑一番,說他趕走了髮妻。髮妻無兒,只得求旁人。悽慘可憐。
她可憐?他才可憐!
她出府時老夫人給了她十萬兩銀子,他現在被皇上連罰兩次,窮得連五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了。
謝誠關在牢裡,他都沒錢提出來。
那死女人的宅院門還建得比謝府的大,這是要故意的氣死他嗎?兩府之間只隔了一條一丈寬的小巷。因此,對方的牌匾上的字看得一清二楚。
這時,有一輛小油布馬車停在了府門前,一個婦人走了下來。
婦人的身影看著有些眼熟,頭上只插了一隻金燦燦的梅花金釵,上身著湖蘭色的對襟小襖,下面著藏青色的八片鏽彩蝶長裙,不華麗卻也端莊大方。丫頭扶著她的手,“夫人,您當心腳下。”
“沒事兒。”婦人說道。
這聲音——
謝錦昆眼神一眯,夏玉言?幾日不見,她倒是變得個樣兒。
以前的村婦模樣成了富戶的太太模樣了。
他竟不知夏玉言打扮一下,還有幾分姿色,行動間竟比安氏還強。
但是,夏玉言的眼神卻是半絲兒都沒有往這邊瞟一下。
她只對那兩個掛牌匾的人說道:“左邊有點偏下,往上抬高一點兒。”
“夫人,這夏宅兩個字寫得真漂亮。”丫頭說道。
“當然漂亮啦!公子請的是梁國有名的書家大家寫的,能不漂亮?”掛牌匾的僕人說道。
夏宅?
謝錦昆的臉色當即一沉,她和離了也是謝夏氏,怎麼成夏宅了?難不成還將女兒改了姓氏?
謝錦昆的心中本來心情就不好,這回更是火大了。
他衝到夏玉言的面前,怒聲喝罵起來,“夏玉言,你竟然敢將女兒的姓也改了?誰同意的?還夏宅?”
說著,他揚手就要開打。
但他的手巴掌卻被夏玉言身邊的丫頭一手給推開了,那丫頭的力氣很大,他險些跌倒。
夏玉言看著他一臉的鄙夷,冷笑說道,“謝錦昆,我都同你和離了,你我之間早已是井水河水互不相干,你當你的謝府大老爺,我做我的小門戶的村婦。你這樣跑來指責我掛什麼牌匾,是不是很可笑?還有,我女兒姓什麼姓氏,也是我跟她的事,同你有什麼關係?你之前不配為父,現在更是沒有資格!”
“你這個惡婦!竟然敢這樣對老夫說話?”
真是氣死他了,夏玉言的脾氣,幾十年都不會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