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兒子真的從來都沒有過那個意思啊!”覃璋跪地最近,簡直就是靠在了老太君的膝頭前面,神色慌亂地忙不迭解釋著。
“母親。”
覃沛的神色卻是沉靜,落後覃璋一些跪在溫氏的身旁,淡淡的,卻是不容忽視地又喊了一聲。
正逢一件朝廷大案的結審關頭,本是倒夜裡都未必能脫開身回來的,卻是叫二房一個花房的小廝傳到了話,來龍去脈清清楚楚,震地他再無心思在案上,匆忙趕回府中。
老太君的面色沉冷,眸光定在了跪在膝前的大兒子懇求的眼睛上,那是她一手在身邊帶大的兒子。
“大夫人韓氏行止無狀出言不遜,責其閉門思過謄抄佛經百卷以磨心性,沒有命令不得踏出房門半步。來人,立即把人帶下去!”
“老太君,子承還……”韓氏下意識想要求饒,卻在對上老太君冷然的眸光後垂下了頭,任由兩個婆子扶起了身帶著往外去。
“母親,兒子……”
覃沛又喊了一聲,卻只說了兩個字,便叫老太君抬手截斷,牢牢地盯著眼睛一字一句道:“別忘了你父親還病著。”
沉沉地說完這一句,看著覃沛眸中的凝滯,老太君嘆了一口氣,垂下眸道:“難得早回來,回院子裡頭打理打理吧,我乏了,還要回去問問太醫你們父親今日的脈象,先走了。”
說著,便扶著柺杖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往屋外而去。
覃璋對著門一磕到底,“恭送母親。”
漸次亮起燈籠橙黃火紅,靜靜地襯著鵝毛一般大小的雪花從天上綿密而又迅疾地落下來,屋簷樹梢斑白。
傍晚的時候,一場大雪終於落了下來。
“姑娘,淺秋回來了。”
銀炭燒的極是暖和的屋中,淺夏拿著梳子一下一下細細將覃晴方烘乾了的青絲梳順,挽起一縷。
“人呢?”覃晴淡淡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問道。
“回姑娘的話,被老太君的人帶走了。”淺秋回道。
意料之中,覃晴的心中並沒有意外,道:“你讓他招了沒有。”
“招了。”淺秋點頭,“是韓氏把人帶進來的,也是韓氏給的藥。”
覃晴的唇角冷冷勾起,卻倏然間眉心猛地一皺,攏在袖中的手抽了出來,只見本該是白嫩的手腕上多了紅紅的腫起的一條痕跡一直往上叫袖子掩了後面的模樣。
淺秋的眸底一波,不動聲色道:“姑娘受傷了。”
話音方落,便聽淺春打了簾子風風火火跑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深色的小木盒子,“藥來了藥來了。”
“是我不小心。”覃晴淡淡解釋了一句,淺春已是跑到了跟前,開啟了小木盒子露出裡頭淡綠色的藥膏來,用小木勺挖了一塊就要給覃晴上藥。
淺秋伸手提覃晴攏了袖子,看著那從手腕一直延伸上小臂足有覃晴頭上簪子長短的抓痕,眸光微深。
雪白的藕臂襯得那抓痕鮮豔到突兀,凸起的傷痕上隱約可見破了的皮立在那裡,甚是嚴重的模樣,淺春瞧著也是心疼,怨懟道:“大夫人可真是狠毒,也不想想自己做的那事,還敢這般撓姑娘。”
淡綠色藥膏抹在了傷痕上,清清涼涼的感覺延展開來,覃晴看著淺春又覆了紗布上去,沒有吱聲,那韓氏身上的傷痕,估摸著可是要比她嚴重的多了吧。
“奴婢替姑娘剁了那韓氏的手。”淺秋替覃晴理好了袖子,轉過身就要走。
“站住。”覃晴忙喝了一聲,“是誰教你做事這般魯莽的!”
淺秋轉過身來,道:“奴婢進府之前王爺就曾下令,但凡傷害到姑娘的人一律殺無赦。”
那麼長的一條抓痕,剁一隻手也是應該的。
言朔手底下玄衣衛的作風覃晴哪裡能不知曉,言朔派淺秋過來,就是給她一把刀子,除了自衛,還是用來殺人的。
“那王爺是否也應該說過,在這府中你該聽我之令行事?如今我們才同大房撕破了臉,這會兒韓氏一旦出了什麼事,二房難逃干係,大房的局面便翻轉了過來,我絕不能給她那個機會。”
哪怕她也很想韓氏直接去死,了事又解恨,可那般著實太過便宜與她了,而且還會留下的爛攤子給她收拾,殺人雖然快,卻不可取。
覃晴也不想苛責淺秋什麼,轉過頭道:“此事我會解決,不必叫王爺知曉。”
淺秋聞言,垂頭拱了拱手,沒應聲。
“姑娘。”雙兒掀了簾子進來,“四少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