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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我便率兵攻佔炸燬雁冢關,還望您及時支援。”

語氣強硬不容反駁,他是當朝天子的嫡親皇子,如今的懷王殿下。

“得令。”監軍面前,主帥也服了軟,邱老將軍略一猶豫,點了點頭。

商從謹這時才放下心來,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一樣偷眼打量葉央,卻被她惡狠狠瞪了一眼,只好說:“聶侍衛,你看好她。”

作為懷王的親兵,聶侍衛是不好去保護旁人的,可主子有令他也沒辦法,重重點了點頭,將葉央的肩膀扣得更緊了些。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命狀被人奪了去,葉央也顧不得身份尊卑,確切的說,她在商從謹面前就沒有身份的意識,冷哼一聲:“他今天不正常,你也跟著瘋了!”

聶侍衛被她說的心虛,低下頭去並不辯駁。

一縷頭髮被汗水打溼黏在額頭上,葉央一肚子火沒有出口,只好變成了尖刻的言語:“我真是看錯了他!早知道七歲那年就打得更狠些了!”

其餘將領裝作沒聽見,反正在他們的印象裡,葉大小姐想來是無法無天的。從西疆到京城,那兩人都是她無比信任的,此番出征又是同伴,說成生死之交也不為過。如今兩人聯手奪了葉央的先鋒一職,讓她怎麼能不憤怒?

“葉大小姐是裝糊塗,還是真不明白?”聶侍衛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持刀的手極其沉穩,聲音卻有了一絲動搖,是在為商從謹辯駁,“偷襲雁冢關一事,不是你,就是殿下。”

最後七個字讓葉央顫抖一下。

別說使用,大半人連聽都沒聽過火藥這個東西,只有葉央的神策軍和第二戰中在前線與庫支交鋒的一小半鎮西軍,可以完成炸燬雁冢關的任務。但神策軍兩番下來已是不堪得用,一戰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先鋒,先鋒得利則士氣高漲,神策軍無法再執行軍令,李校尉又受了傷,誰來率軍,就是個問題了。

不是葉央,就是商從謹啊。

“讓開。”她往前走了一步,任憑尖銳的刀鋒貼在脖頸間的皮肉上。

聶侍衛不敢真的傷了葉央,緊張之下居然放下了刀,只有手還扣在她肩膀,試圖打消葉央的主意,勸道:“大小姐,別讓殿下的苦心白費。”

“所以你才要讓開。”葉央重複一句,髮絲遮住眼睛,聲音裡含了鐵一樣的堅決。

一場雨老天醞釀了許久,仍然寶貝似的珍藏著,直到第三天傍晚才下起來,起初只是小雨點,緊接著雨點成片,天黑的彷彿深夜,只有極速劃過雲層的閃電可以照亮腳下的路。

商從謹的臉被電光照得雪白,在雷鳴中靜心沉氣,頭上細竹編的斗笠邊緣不斷有水珠落下,幾乎連成了一條線,身上的鐵質甲冑在雨中溼得發寒。

他身後暗藏著千餘名戰士,其中有些懷抱著用厚厚油布裹起來的火藥。軍中所有能隔絕水汽的油布蓑衣都用在了這裡,以至於將士們無衣可避雨。事實上,蓑衣在交戰時會阻礙行動,弊大於利,現在眾人帶著斗笠,只是怕雨水眯了眼睛,並不止為了保持衣服乾燥。

晉江城郊外地勢平坦,不易隱藏,庫支軍的斥候自然也很難接近,商從謹帶隊出發時繞了個遠路,專往小道走,敵軍必然不會發現。

在無邊無際黑暗和大雨中,遠處有什麼躁動起來,應該是庫支趁機出發了。他的心很定,靜靜等了許久,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直到大軍的腳步聲幾乎聽不見。

“嘩嘩——”

天地之間只有雨聲,商從謹貓著身子站了起來,只說出一個字:“走!”

相較而言,葉央還因為身為女子年紀偏小,有時不像個統帥,他卻不同,一舉一動隱含的肅殺都是為戰場而生。

一群人靜默著紛紛躬身緩步前進,藉著天色暴雨的掩護,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

按照葉央原定的計策,有了火藥做武器後的守城戰,優勢在於能讓敵軍再多的人都派不上用場——晉江城正門的面積就這麼多,想包圍此城就要分散兵力,在摸清狀況前貿然深入大祁疆土只能被分批消滅,可集合起來,一千人圍攻一人的場景大約如是。

不過改了計劃,暴雨對大祁並非百害無一利,起碼現在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兩軍都看不清彼此,庫支的火把點燃沒多久就被雨水澆滅。

聞到溼冷的泥土氣息,腳下的路也越來越泥濘,商從謹覺得他半截褲腿都已經糊滿了泥巴,否則走路時不會如此沉重。雁冢關口的牆上,有庫支軍搭起簡易的擋雨棚子,點燃了火堆守夜,反倒給突襲的商從謹指明瞭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