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掌櫃的這種人,潑夫罵街的方式其實最有效果。不過郝澄是讀書人,當然不能扯破臉皮。這話沒帶一個髒字,但話裡話外半講理半脅迫。
她那麼杵在客棧,掌櫃的嘰嘰歪歪一陣子,到底還是退了她的錢。雖然只退了十兩銀子,但十兩銀子,買米糧回來自己做飯,她獨身一人,也夠過上三個月了。
她和掌櫃的扯嘴皮子功夫的場景,悉數落到角落裡頭的女子眼中。郝澄前腳剛走,後者便跟了上去。
她尾隨工作做得極好,又因為衣著華貴,生得正氣,郝澄偶爾反過頭瞧見她,但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畢竟這女君身上皆是華貴之物,估摸著腰間那玉佩就夠值她的全部家當,她租的這地方附近許多富人,興許人家只是順路。
饒是如此,她還是長了個心眼,並沒有直接一路走回自己住處,而是轉了個彎,換了條小路,走到了別處。
那女子果然一路跟了上來,只是在一處甚是華麗的宅院前頭,郝澄抬頭瞧了一眼府上牌匾,碩大兩個字,李府。
那女子停下腳步,敲了硃紅大門。片刻便有兩個僕婦開了門,還恭恭敬敬地和她請安。
看來果然是她多心了,郝澄等那女子被迎進去,自個也折出了巷子,按原路返回,去集市上採購了一批廚具和吃食,和店家商量,讓對方把這麼些東西,送到她住的地方,又去了趟鐵匠鋪,催催自己要的爐子和鍋子的進度。
晉國廚子的身份並不高,但是對商人卻十分推崇。她作為讀書人,要是去酒樓洗手做羹湯,只會讓人瞧不起。但要維持生計自己開鋪子,又是自力更生的典範。
明明做的都是些為人炒菜炒飯做點心的活計,在名聲上卻有很大的差別。郝澄手裡的餘錢在這個地方也開不起什麼大鋪子,她都考察過了。
這明州城麵食特別多,各種小吃都有,包子啊之類的特別多,灌湯包更是絕了,很多有名的包子店已經有了忠實顧客。儘管饅頭包子做起來沒有那麼多煙火氣,但她並不準備和那些人搶生意。
好在這裡做煎餅的人不多,而且品種還少。郝澄以前讀書的時候,大學城外頭一圈美食攤子,土家醬餅、武大郎燒餅、雞蛋灌餅還有各種薄餅。
各種餅都有顧客固定的群眾,她只要做個這裡沒有的,保證能夠搶到客源。
郝澄在為自己的掙錢大計做籌劃,那個跟了她一路的女子又在她離開後沒幾分鐘便出了李府的大門。
這次她更加警惕小心,在郝澄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愣是跟著她走到了郝澄租的那房子。
等著郝澄推開門進去,她才轉了個彎,進了隔了這地方一條巷子的城主府邸。一進去就有人迎了上來:“怎麼著,人瞧見了,覺得怎麼樣?”
那女子道:“我跟了她一路,她警惕性還挺強的,模樣還算端正,可是太瘦了點,也有點矮。”
她比劃了下,補充道:“就到我肩膀這麼高,而且弱不禁風的樣子,我覺得根本扛不住弟弟他一鞭子。”
問她話的中年男子皺起秀氣的眉毛,他身邊和女子相仿的青年女子道:“那也比你在軍營裡給小弟相看的那些女人強啊,我覺得書生好,書生讓著小弟,不會和他打起來。”
那男子也附和:“我覺得你二妹說的對,軍營裡那些女人是壯,可她們喜歡那種溫柔小意的男子,咱們家小魚兒肯定和她們合不來。”
“可弟弟不是說,那些女人連他都打不過,他不要那種窩囊廢妻主。”
作為喬榆次姐的喬木翻了個白眼:“你軍營裡的照樣三招內被咱們家弟弟給撩翻,雖然疼弟弟,一家裡一個武力值高的就夠了。你要真想找個小魚兒那樣的女人給他做妻主,他們家還不得三天兩頭掀了房子啊。”
“那咱們要給小魚兒相看,他不高興怎麼辦?”
和喬榆容貌五分相似的男子道:“前些日子回來,小魚兒不是說碰到個有意思的人嗎?難得他覺得一個女子有意思,還是和他年紀相仿的。這麼好的機會,咱們怎麼能錯過。小魚兒年紀也不小了,他不操心這種事情,咱們自然得為他操心。”
作為長輩,最後還是他一錘定音:“喬樹已經引起人家注意了,喬木你腦子活泛,今天起就搬到那女子附近去,反正咱們那裡有房子,一定要好好觀察,要是合適,就製造小魚兒跟她機會!這事情先瞞著你弟弟,都聽見沒!”
喬木給自己爹爹捶捶肩膀:“放心吧,爹,我保證把事情完成得漂漂亮亮!”
在家裡頭和麵的郝澄突然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