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卓打斷寶茹的話:“不必說了,我會處理的,你只管去休息吧,你今日也是勞累了。”
寶茹笑著搖搖頭,要說什麼,但是忽然一陣天旋地轉,便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旁邊的菡萏扶著寶茹,手碰到寶茹的臉這才失聲道:“姑爺!姐兒好似發燒了,身上好燙!”
第116章 蘇州停駐
“君到姑蘇見; 人家盡枕河。古宮閒地少; 水巷小橋多。夜市賣菱藕; 春船載綺羅。遙知未眠月,鄉思在漁歌。”
這時候距離上一回姚家貨船遇到海盜船驚險經歷已經過去了半月有餘; 那一日寶茹突然暈倒; 可是讓鄭卓焦急萬分; 更不要說菡萏木樨兩個小丫鬟,那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只能暗自祈禱了。
船上沒得醫生大夫; 藥物也只有一些常備的; 治療個頭疼腦熱、跌打損傷的成藥。等到寶茹醒來的時候,她真是色如金紙、腹內隱痛,這般樣子; 鄭卓也不能做什麼,就是吃藥; 也怕不對症; 反倒加重了病情。
因著這一件事; 本來打算到了蘇州這才停靠的船隻,只到了最近的一個港口,也不管其他,就棄船登岸。尋了港口附近鎮上的大夫,得來的訊息喜憂參半。大喜的是寶茹已經懷孕兩月有餘,無論什麼時候,對於新婚小夫妻來說; 得了孩兒總是極高興的。但是愁人的是,因著懷胎三月,胎未坐穩就受到了驚嚇,寶茹這一胎只怕有流產的危險。
於是寶茹便在鎮上住了三四日,只為暫且調理身體,穩住胎兒。虧得寶茹底子好,用藥治好果然有起色,雖然面色依舊不好,但是腹內卻平穩了下來。只是那大夫也說,這只是暫且穩定下來,他醫術有限,勸說鄭卓應帶著寶茹往蘇州去,那兒正是有名醫的。
鄭卓謝過這位醫者仁心的老大夫,這就帶了寶茹同貨船上的各位往蘇州去。只住在一家客店的安靜小院內,這一住就是十來日。每日也不大出門,進進出出只是為了迎送大夫,或者買來藥材,在院子外頭為寶茹煎藥罷了。
皇天不負苦心人,又加上寶茹身子一慣康健,底子十分好。只是調理了這幾日,寶茹眼見的就好了起來,雖然還不敢下床走動,但是按著大夫的說辭,不出意外,這一胎就算是穩住了。
這一日鄭卓等人住的客店裡來了一個河南的後生官人,只因仰慕江浙的人文薈萃,又有許多有名書院,所以想要擇一書院求學。這些日子正是蘇州城內好些書院舉行考試,招學生的日子。
這後生官人就也在這客店樓上住著,下樓出入,就見小房青帘下有個小大姐行走,清秀可愛,姿態甚美。撞著了幾次,心裡未免動了一動。就問那跑堂的小童道:“簾下的是店中何人?”
小童想了想道:“哦,是說那一家啊!這簾下小房卻沒住什麼人,那原是咱們店裡放雜物的,只不過是人家出錢租下了,卻不是拿來住人的,只是說怕藥氣燻著病人,專門煎藥而已。”
後生官人又追問道:“卻是為何?”
小童道:“大略一旬以前,只一個年輕少爺,帶著一個極貌美的小婦人並兩個丫鬟來咱們這投訴。說是一對小夫婦,外出跑商的,只是這婦人突然懷了孕,又有些不穩當的樣子,這才停在了咱們蘇州呢!嘖嘖,好闊氣的人兒,專要了個後頭的安靜的院子住。這些日子又專請了泰安堂的大夫,每日上門,這要多少診金?又有每日好藥材好湯水不吝惜——那簾下的小大姐正是每日替主家煎藥的丫鬟。”
那後生官人一聽,只是商人家裡的丫鬟,只因為是極好得手的,就滿心歡喜問道:“我要見她一見,使得麼?”
這小童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從小在這客店裡混生活,什麼樣的三教九流沒見過,立刻就知道這後生官人是什麼意思。往常他要是遇到這樣的事只有高興的,還要上趕著牽線搭橋喱!只因做這個中間人往往能兩頭拿好處,只是今日卻猶豫道:“人家也是好人家的女眷來的,沒緣沒故的,怎會願意與個男子說話。”
這可不是這小童在裝俏,而是他正有眼力,有些男女一看就是能成事的,自然不消說。而有些卻是千難萬難的,譬如這一回見著的小丫鬟。每日替寶茹煎藥的是菡萏,菡萏和木樨都是最老實不過的,絕不是那等輕浮女子。
每日這小童也冷眼看著,菡萏只在小院和簾下小房子之間行走,再多就是偶爾提了食盒到大堂要些飯菜。不要說與人勾勾搭搭,飛一個媚眼了,就是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步路都是沒有的。
況且她目光清正,姿態端正,幾回遇到這後生官人也是目不斜視的,按著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