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對大婦如何吧。
寶茹這邊這樣想著,那邊小紅已經說話:“果然是薛靜先拔頭籌,益州‘女校書’向來規規矩矩,女眷們每回都偏愛她們一些。”
益州自古容易出有名的官妓,特別是自薛濤之後更是講究才學過人,其中最佳的幾個還會被稱為‘女校書’。這樣的名妓養出來總是比別處的多幾分矜持和規矩,在男子中有人喜愛這一類,也有人覺得太過矯情,但是在女眷裡頭無益更愛這樣作風。已經連續幾回都是益州名妓在女眷‘投金花’時佔先了。
只是女客畢竟太少,更多的金花還是外頭爺們投出,薛靜還是沒可能稱為桃花仙的。
果然,那些宮裝女子領著捧茶盤的小丫鬟自那些大人物面前走過,那些大人物每投出金花,自然有司儀大聲報出。從報名字的頻率來看,必定是董清兒無疑了。
第88章 歲月靜好
人間四月芳菲盡; 似乎選桃花仙還是昨日的事兒; 但事實是時光已經倏忽之間過去了一個多月。此時滿城的桃花卻已經謝了; 或者去山中還能見到些許,但終究不再成氣候。
一個多月前的熱鬧像是這桃花一般; 只是盛放了幾日; 之後隨著各家畫舫花船迴歸原籍; 也就凋謝了。而湖州那些日子可以和揚州比肩的熱鬧,自然是日久飄散。
寶茹感覺不深; 畢竟她也是要每日上課的; 除了覺得那一日去看選花仙的場面外; 她自然很難察覺那些日子湖州世面有多繁華。但是作為一家百貨鋪子主人的姚員外卻很有感觸,拿出賬簿算賬,嘿!這前後半個月的進賬比得上往年淡季時兩三個月了。
姚員外心裡做著要是每年都能有這一遭的美夢; 寶茹也不知道,她能知道最近賺的多還是姚員外主動提起的。姚員外在飯桌上又一次對妻女吹噓起了最近賺錢了的好事; 外頭卻有人上門。
不一會兒來旺就捧著一個包裹進來; 不要他說話; 寶茹的眼睛就已經亮了。這包裹裝裹的樣子她已經熟悉了,正是鄭卓的手法。不要說,這一定是鄭卓又捎東西回來了。
只聽來旺歡喜道:“送信的說這是揚州託付過來的,雖說送信的船要比鄭少爺他們快一些,但是也有限,說不得過幾日就要回來!”
這話正說到寶茹心裡了,她正是覺得鄭卓他們應該走完一趟了——她也不要姚員外動手; 自己就解開那包裹。這包裹捆紮的很是嚴實,但是隻要找對方法解開也容易的很,這正是鄭卓手把手教過她的。
三兩下那包裹皮就攤開了,露出裡頭滿當當的東西來。照例自然有孝敬姚員外姚太太的份兒,又有一封報賬的,除此之外竟都成了寶茹的了。以前他還怕太顯眼,往往不會寄來太多,更多是帶回來親手給她,如今可沒這顧慮了。
寶茹也就不再管早飯吃沒吃完和學裡還有多久遲到,只是打了一聲招呼道:“爹孃,我先回房去,你們慢吃!”
也不管姚員外姚太太一臉‘女大不中留’的樣子,只是歡天喜地地就捧著東西回了自己屋子。
寶茹匆匆掃過那些玩意,自己曾贊過的他都記著,這一回又給她寄了,另外還有一些就是新東西了。不像上一回,每一件都細細看過,寶茹這一回並不很在意,因為她的全副心神都到了地下一個信封裡,這信封上頭只端端正正地寫著‘寶茹親啟’,這正是鄭卓給寶茹寫信了。
想起上一回她給他寫信抱怨,他竟然是從來沒給她寫過信,沒想到這一回他就能給她寫一封。
拆開信封,裡頭情況倒是比寶茹想的好很多,畢竟面對面說話鄭卓也沒幾個字,她還想著這信會是如何言簡意賅呢!沒想到裡頭倒還有幾頁紙張。
只是寶茹很快就知道為什麼鄭卓這個寡言的能湊出這些字數了,不是因為他能把當面說不出的話寫在紙上,而是他把這當了他的日記本。每過一個港口,販了什麼貨物,遇到什麼事什麼人,他都白紙黑字寫得分明。
寶茹心裡有些憤憤不平——不是說過了麼,寫這些做什麼?難道買一本遊記不是好得多!她全然忘記了這只是她心裡說過的而已。不過不等她進一步生氣,鄭卓似乎天然知道怎樣讓這個姑娘消氣。
因為寫完整篇‘日記’,最後一段的小尾巴,留下這樣遲疑的筆跡‘不知汝安好否?吾思汝念汝。安好勿念’。寶茹牢牢地盯著這幾個字,彷彿能看出花來一般。過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鄭卓居然給她說‘情話’了,雖然這情話樸素的可以,雖然這情話看得出來他有盡力想文雅一些,最終卻只是充滿了文法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