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來得及時,救了狼狽逃竄的書生,書生抱著蘇瑾哭,從他斷斷續續的解釋中,蘇瑾知道書生不是不想寫信,而是怕給山上的娘倆帶去危險。
“你做了什麼?”
“我搜集了他們貪汙修河堤銀子的罪證。”
“怎麼想管這件事了,天下的不平事太多了,你不是不想當官嗎?”
提起這個,書生又哭了:“教我木雕的雅士,他們整個村都被淹沒了,洪水來的時候,我去縣裡給你寄信,再回去,就什麼都沒有了。”
“你要把罪證給誰?”
書生更茫然了:“君王昏聵,朝政**,盜寇橫行,百姓流離失所,我不知道把這些證據交給誰!”
“那就我們自己殺!”
書生沉默片刻,望著蘇瑾,蘇瑾回望他。
突然,場景轉換,蘇瑾和夏侯燁都沒有感到不對勁,兩人就已經從積滿塵土的破廟,眨眼間出現在了金碧輝煌的皇宮。
“皇上,您已經登基三年,後代唯有蘇姓子嗣一人,臣奏請,採選天下良家女子,填充後宮,為夏侯氏血脈開枝散葉。”
“皇上,皇后不賢善妒,每日裡舞刀弄槍,拋頭露面,不知書,不識禮,品行難堪國母之位,臣請廢后!”
“皇上,臣附議!”
“皇上,臣附議!”
夏侯燁坐在龍椅之上,看著下面幾個帶頭嚷嚷廢后的臣子,面色冷淡。今年是新朝建立的第三年,天下清平,百廢待興,朝堂上的一些人又開始興風作浪了。
自從那年在破廟中,他和蘇瑾決定自己動手殺貪官之後,他們就一直被朝廷的各路兵馬追擊。兩人一路逃一路組織深受迫害的百姓反抗,不知從何時起,竟然拉起了一支聲勢浩大的起義軍,到最後,建立了新的王朝瑾。
“說完了?你,把朕新擬的聖旨給他們念一念。然後把這幾個帶頭鬧事,尸位素餐的傢伙叉出去,剝奪功名,貶為白身,這些人和他們的直系後代,朝廷永不錄用。”
夏侯燁吩咐完掌事大太監,轉身就離開了。
蘇瑾此時正坐在夏侯燁的書房裡練字,看到他氣咻咻地走進來,隨口問道:“朝上又因為我和小寶的事情吵起來了?”
“阿瑾不用擔心,這次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膽子爭吵了。我剛剛讓人唸了我的旨意,讓小寶監國,他都十七歲了,該獨當一面了,別整天粘在你身邊。”
蘇瑾哼笑一聲,斜睨了夏侯燁一眼:“真捨得放棄左擁右抱的機會?我可得說清楚,我從來不會攔著你,阻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像當初一樣,你說你想看世間風景,我就放你下山,你說你看不慣貪官汙吏橫行,我就陪你打天下,如今,你若是想要享帝王之福,我就退位讓賢。到老了,可……”
蘇瑾話沒說完,就被夏侯燁按在書桌上堵住了嘴。
守在門外的宮女太監們,都非常有眼色地退到了院子外面,給帝后留出獨處的空間。於是,當接到監國命令的蘇小寶,氣沖沖地跑過來找他父皇掰扯爭辯的時候,這些人笑眯眯地攔住了小殿下。
這一生,女土匪蘇瑾強搶了路過的書生夏侯燁,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書生被撩得心猿意馬,最後沒守住底線。自此以後,他的心被一點一點地搶走,直到最後彌留之際,也沒能把心再要回來。
這一生,俊書生夏侯燁闖進了女土匪蘇瑾的地盤,女土匪本來只想借個種,卻沒想到被美色迷了眼!放他下山是給他選擇的機會,他卻寄回木釵撩撥她,想要緊緊守住的心,至此敞開一條縫,即便他音訊全無,女土匪也要他還清情債,卻不想,至此糾纏了一生一世。
開國皇帝和皇后同一天病逝,舉國哀悼,太子蘇小寶登基為帝,至此,大瑾王朝的皇族都有兩個姓氏,一個蘇,一個夏侯。
丹楓谷中的迷霧漸漸散去,蘇瑾和夏侯燁慢慢清醒過來,兩人眼中還有殘留著餘生將盡時的安然與不捨,他們怔怔地看著身邊之人,思維還有些迷糊。
等到原本的記憶漸漸回籠,嗖的一下,依偎在一起的兩人驟然分開,再對視,都是滿眼的尷尬。
蘇瑾試探的說:“嗯,這個大概就是幻陣了,不知不覺就中招了,我做了一個夢,哈哈,挺荒誕的。”
夏侯燁強裝鎮定,他意識到,夢境中的一生應該是幻陣引導的結果,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夢到娶小瑾為妻,還生了個孩子。
“啊,我好像也做了個夢,挺、挺溫馨的……”
說到這裡,兩人都在偷偷打量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