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肉,只有報復的快感能讓她的眼睛亮起來,其它的任何事對她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現在的周霞,從某種意義上講,是真的瘋了。
事情就這樣僵持在了這裡。
整個夏天,周晚晚一直呆在沈爺爺的小院兒裡,幹休所的大門都沒有出去過。
又是一個層林遍染紅葉滿地的秋天,周霞的事也有了一個了結。
沈國棟聯絡了省裡的一家精神病院,把周霞和劉瘋子都送到了那裡。
那家精神病院是政府部門專門開設接收重度危險精神病人的地方,被關進那裡的人。都極度瘋狂危險,幾乎手上都有過人命。
“你不是喜歡裝瘋嗎?那你就跟真正的瘋子做伴兒去吧!”沈國棟跟周霞死磕了好幾個月,耐心早已用盡,“你以為你瘋了我們就拿你沒辦法?周霞。有時候想死都不能死,那才是真正的地獄。”
沈國棟冷漠地走開,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用帶著長杆的鐵圈套住周霞,牽牲口一樣把她拖進四周都是鐵欄杆的車裡。
“別讓她死了,更別讓她活得太容易。”沈國棟跟醫院派來的人握手。“代我向韓叔叔問好。”
“放心吧,我們知道怎麼做。”精神病院派來的小領導小心翼翼地應對著,“韓院長已經交代過了,從現在起,她說的任何一句話我們都會記錄下來,一有什麼不對勁兒,馬上通知你們。”
比囚車還要堅固的運輸車把周霞拉走了。
周晚晚兄妹幾個人的生活也重新恢復了正常。
危險還在,可是他們不能因為這個就永遠戰戰兢兢地生活,“就怕他們不來!來了老子就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是作死!”
沈國棟的話雖然是這麼說,卻說什麼都不肯再讓周晚晚去上學了。
周晚晚基本上是足不出戶地渡過了她九歲這一年剩下的半年時光。
一九七零年五月。北方的大地一片新綠,草長鶯飛生機勃勃,籠罩在周家兄妹五人心頭的危機和陰雲慢慢散去,生活又逐漸恢復了往日的輕鬆溫馨,周晚晚終於可以出門了。
“危險什麼時候沒有?就為了這個還能把小丫頭關一輩子?你們這不是小心,是因噎廢食!是不自信!”
沈爺爺當然喜歡周晚晚陪著他,可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每天就這麼關在家裡,出個院子都得小心翼翼,這也小心得太過了。
“誰家這麼小的孩子連個玩伴兒都沒有?她現在一天畫七八個小時的畫。以後就是真成了大畫家,那也不是啥值得高興的事!”
孩子就得玩兒,每天活蹦亂跳高高興興的才好,在沈爺爺心裡。這比出人頭地還重要。
周晚晚並沒有覺得待在沈爺爺的小院裡有什麼不好,她每天都能見到哥哥們,家裡有兩個爺爺,小張叔叔夫妻倆,警衛、司機、衛兵,人來人往並不寂寞。還有她能專心畫畫的環境,實在沒什麼可挑剔的。
周晚晚最近一兩年對畫畫越來越痴迷。她這輩子什麼都不用幹就能衣食無憂,甚至只要她想,她可以在很多領域幹出非常高的成績。
可是那都是依靠空間。跟她自己的努力沒有任何關係。
空間幾乎萬能,唯獨在藝術上不能幫她走捷徑。
她希望這一世能去做真正喜歡的事,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做出成績,不走捷徑,一點一滴去體會創造的樂趣和滿足感。
所以周晚晚更加痴迷於畫畫。這項藝術幾乎集中了人類靈魂深處所有的靈氣,充滿了創造力,處處能給人以驚喜,讓她痴迷不已,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周陽幾個也開始擔心對妹妹的狀態。她越來越沉靜,坐在那裡畫畫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經常一個人迷濛著大眼睛看著一朵花一棵樹不知道在想什麼,真的是被關了太久,小孩子的鮮活淘氣幾乎都被磨沒了。
周陽幾個開始有計劃地輪流帶周晚晚出去玩兒,每天儘量抽出時間陪她,甚至把她上學的事重新提上了日程。
周晚晚對這些都無所謂,哥哥們要做什麼她都儘量配合,讓他們安心她自己也高興,這並不算勉強自己。
所以周晨提議週末要帶她去文化館玩兒的時候,周晚晚高高興興地答應了。
綏林縣文化館周晚晚前世去過。那時候她還是個農村出來的高中生,聽說文化館可以借書看,和幾個同學戰戰兢兢地去文化館那個小小的圖書室借書。
只有兩間屋子的借書室,經過破四舊和*衛兵的洗禮,只剩下一百多本破舊殘缺的書,卻被他們這些從農村來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