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玥當即展露了個會心甜笑,滿心歡喜坐下了。而後才恍然想起來要謝恩,捧著新添的碗筷小聲補了一句:“謝皇上。”
侍膳太監在一邊瞧著卻有些為難,卻見皇帝掃了他一眼,“不必理她,她要吃什麼自己動筷就是了。”
“是。”侍膳太監才又殷勤地躬身盛了些滷煮豆腐到主子碗裡。
這廂繡玥落了座,就如同養花一樣,她的性子非常務實,撿著右手邊上最容易吃的羊肉包子兩口咬下去,整個兒吞了,一張嘴塞得鼓鼓的。
那皇上的心情就跟天邊的雲彩似的,一會兒一個樣,她先混個半飽,萬一聖心有變,也不至於什麼都沒吃到,落個空歡喜。
顒琰瞧著她的吃相,皺眉瞥了她一眼。
有了個包子墊底,繡玥才舒了口氣,撫著胸口逐一將膳桌上的山珍海味看個遍,飽了眼福,才盤算著要先動哪一道菜。
在夢裡也沒有夢到過,面前會擺著如此盛大排場的珍饈美味,那些她見都沒見過的絢麗菜式恍若不真實地統統映入眼簾。
從她生下來,楊府便已經獲罪沒落了,最貧困潦倒的那幾年,額娘求了善慶將她暫寄養在善府,善府雖然什麼都有,可跟她沒一丁點關係,富察氏令她在善府連個丫鬟都不如。她不能上桌吃飯,吃的住的都是跟著奴才丫鬟們一起。
入宮之後進了延禧宮的境遇,就更加不用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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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繡玥夾起一塊牛蹄筋兒入了口;牛肉的肉筋素來偏硬;這道牛蹄筋卻柔軟清甜;細嚼又不失筋道,她的舌頭都快給跪下了;真不知御廚用了什麼神通廣大的法子,能做到如此地步。
她又緊接著吃了兩口,還想去夠那道燻肘花小肚連同鮮蘑肥雞;卻擺著實在太遠,繡玥想了想;小心瞧了瞧皇上的臉色;皇上想吃什麼就只需瞧一眼;便有侍膳太監自動夾到碗裡;她若想吃;便得站起身。。。。。。
皇帝的心性就像下雨一樣;想想還是算了,無謂給自己惹禍。
她便舍遠求近,留意到中間擺的一道清蒸魚,那魚圓溜溜的;不知道是個什麼品種,魚身卻扁扁的;看起來很滑稽。
從來沒見過,這樣稀罕的魚,應該是貢品罷。
繡玥好奇夾了一塊,肉質果然又鮮美得緊;害她差點驚歎出聲,忍不住伸筷子再要去夾。
還沒觸到,那廂皇上卻陡然起了身,將奴才遞上來淨手的溼毛巾丟在一邊,這晚膳顯然是不打算再用了。
繡玥萬般不願,也只得立刻跟著站起來,很快太監們便有序地進來收拾,鄂囉哩從門口麻利地迎了上來,恭敬道:“回稟皇上,西稍間那間帶榻的房間已經收拾妥當,皇上可要即刻去歇著?”
顒琰朝著門口走,走時側目瞧了他一眼。
鄂囉哩兩個眼珠子提溜溜轉,心裡精明的很,他轉而便來到繡玥面前,客套笑道:“玥常在,您得侍奉皇上午睡呀,走著罷?”
繡玥只吃了三分飽,眼睜睜看著那一道道御膳被撤下去,心裡正一陣陣惋惜,猛然聽到鄂囉哩的話,蒙著一頭霧水,她小聲著為難道:“鄂總管,我入宮沒幾天,侍奉皇上的時日更短,皇上午睡,我有點兒……還沒侍奉過,您讓我去,怕伺候不好呀。。。。。。”
她低下頭,有些愁苦道:“不瞞總管,皇上罰我抄十遍《女則》《女訓》,限令七天之內抄完,若完不成,屆時我的手指頭就不保了。還望,還望總管通融通融,能不能換個更為妥帖的,貼心的娘娘去呢。”
鄂囉哩心裡一陣腹誹:她倒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伺候的不好這事兒,還用得著她自己說麼!若真說起來,他且還不願意她在皇上身邊伺候呢,瞧那沒輕沒重的,眼瞧著委屈了皇上,他都跟著心疼。
他鄂囉哩要是能做主,又何嘗不想賣別的妃嬪娘娘一個人情,可這事,是他跟她站在這兒說的就算的嗎?
鄂囉哩心裡冒火,面兒上卻一點不露出來,依舊耐著心思掛著笑回著:“這聖上沒召後宮的娘娘,養心殿裡就只有玥常在您一個嬪妃,您不去不合適罷?您要不去,這惹怒聖上的大不敬之語可千萬別叫奴才替您回呀,奴才有幾個腦袋給您扛著雷,您有什麼話兒,還請親自到西稍間去給萬歲回罷。”
這便是實打實的拒絕了。繡玥垂下眸,又瞧著他回以一笑,“如此,那有勞鄂總管帶路了。”
鄂囉哩微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