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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玥心裡多少還有點數;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一連幾天侍寢惹的禍。
聽說晚上不單祈福,後宮的嬪妃照例還要安排捐些首飾銀子行善積德的儀式;每年這一環都是後宮嬪妃攀比的重頭戲,繡玥想到要去儲秀宮;本就已經夠頭疼的,聽到蘭貴人說起這個環節,她更不想去了。
花錢的事情;有什麼好攀比的?
掐指算算,皇上年節的賞賜要除夕夜才下來,現在的她;要多養活三個宮人,又逢嚴冬時節;手頭簡直拮据的不得了。
罷了。她讓寶燕將上次自己新添的首飾統統找出來;都是些幾兩銀子的貨色;一塊加起來也值不了多少銀子;有點寒酸。
“小姐;”寶燕還心疼:“這些都拿出來麼,咱們自己手裡總得留點以備不時之需罷。這個冬天還沒過去呢。”
“無妨,”繡玥邊收拾邊朝她道:“除夕的時候會有賞賜下來,皇上私下跟我透漏了口風,再熬個幾天,咱們就寬裕了。”
“誒呦呦。”寶燕歪著嘴,“皇上連這個都跟小姐你說呀,什麼時候都成了體己人了。”
繡玥白了她一眼,她是不知道,自己為著這幾千良的賞賜,在養心殿狗腿子的行徑都被劉毓軒瞧了去,臉都丟盡了。
繡玥在手裡惦惦,就這幾件首飾,還不知道要被笑話成什麼樣呢。
她現在有點後悔,早知道會安排這樣的環節,前兩天她就是死氣白賴的求皇上,也要求他先支援自己點銀子啊,反正她在皇上那也沒什麼臉了,私下在皇上一個人面前丟臉,總好過被後宮一群女人嘲笑罷。
她臉皮雖然厚,到底是小女兒家,還沒厚到那個地步。
傍晚時候,蘭貴人要先一步到瑩嬪娘娘的永和宮去,再陪著瑩嬪去儲秀宮給皇后娘娘請安,自然不屑於帶上繡玥,繡玥也樂得獨行。
她的腿腳有些不利索,前幾天被皇上掐青的腳腕走路還有點痛,冰天雪地步履維艱,想不到比預料中行的還緩慢,寶燕扶著到儲秀門的時候,險些就晚了時辰。
繡玥抬頭,瞧著“儲秀宮”三個大字,心裡就有些發怵。連著兩次在養心殿,她都沒給皇后娘娘留下什麼好印象。
上上次因貪睡誤事,還差點引得帝后不和,不知她自請禁足延禧宮,皇后娘娘心裡的氣兒消是沒消。
“走吧。”眼下也只能硬著頭皮進去,走一步看一步了。
數日不進儲秀宮,走進這座肅穆的宮殿,似乎是心理作用,迎面每一磚一石都在昭示著女主人的威儀不容冒犯。
繡玥本想進殿就悄悄尋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免了惹人注意。常在的位分本就低微,位次排在後面,卻不曾想到了儲秀宮的時候,滿座嬪妃皆在,屬她最晚。
見是她進來,殿內即刻就沒了細微的交談聲,六宮妃嬪隱約都在用眼神掃著她。
這些天,從內務府刮出了一陣風,六宮都多少有些耳聞。她們都在默默打量著這個鈕祜祿氏常在,想看清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論長相,信貴人花容月貌,春常在美麗動人,即便不是她們兩個,瑩嬪、淳貴人、蘭貴人、秀常在也屬上乘之姿;還有中宮皇后青春鼎盛,氣質容貌也絲毫不落於諸嬪妃,後宮佳麗如雲,怎的偏偏就讓這個玥常在後來者居上了呢。
論才情,這個鈕祜祿繡玥也同樣是一無是處!既不能歌,又不善舞,不擅寫書,不懂繪畫。
越想越來氣,皇上一向很少踏足後宮,後宮五年間沒有子嗣,聽內務府放出的風說,從她進宮到現在,同聖上相處的時辰加起來,都已超過了信貴人!
繡玥站在正殿門口處,被齊齊射過來的一道道目光盯得有點發毛,不過就是四天侍寢,後宮女人的醋勁,會燃燒到這個地步?
她心裡叫了聲‘蒼天’,硬是在這些目光的注視下,快步走進去,垂頭對中宮福身行禮道:“嬪妾玥常在鈕祜祿氏,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安。嬪妾給各位娘娘請安。”
殿內很靜,靜得繡玥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她維持著姿勢,沒敢直視皇后。
一會兒,聽到頭頂皇后娘娘的聲音響起:“玥常在快起來吧,賜坐。”
“嬪妾謝皇后。”
繡玥起身,鬆了口氣,到底是中宮皇后,氣度心胸豈是常人可比的,怎會在面上給她難堪呢。
她小步退回到座位上,位次果然又在蘭貴人之後,被蘭貴人不悅地白了一眼,繡玥笑著落了座。
她已極盡低調,一舉一動儘量不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