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要她喝一杯水作甚麼,真是聖心難測。
繡玥飲下一杯水,圍房裡伺候她的宮人便用錦被將她裹成了春捲,隨後五六個侍寢太監從門外走進來,將這春捲從後寢殿的東圍房扛著,一路小跑到聖上就寢的寢殿內。
途經寢殿外,數九寒天,劉毓軒漠然站在一排當職的侍衛中間,不知為何,匆匆而過的兩排身影,只露出一截烏黑的頭髮,他便知道了裡面裹著的人是誰。
從小跟在他身後那個寡言少語的小丫頭,一晃滄海桑田,如今抬著從他眼前而過,送到裡面的寢殿去承恩。
不知為何,秀瑤進宮他覺得一切順理成章,她合該成為皇上的妃子,享受宮中的榮華富貴,可是鈕祜祿繡玥,她……
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這不應該是她要走的路。
繡玥被放在龍床上,外頭的帷帳落下來,她便露出半張臉,眼睛烏溜溜地向外看。
這帷帳裡,怎麼有股熟悉的味道,她仔細聞了聞,是酒味。
再向裡側看,皇帝單著一件寢衣,悠哉地一手支著頭,也在瞧她。
他一把將錦被扯開,將她從裡面扯了出來。
繡玥羞紅了臉,連忙扯了塊皇上身上蓋著的被角,給自己遮羞。
她擠進皇上的錦被裡,沁人心脾的皂角的清新味夾雜著酒氣迎面而來來,繡玥仰頭瞧了瞧皇上的臉,按規矩,皇帝每日戌時前用酒膳,只是淺嘗輒止,今日定是暢飲了一番,連沐浴的精油都衝不淡身上的酒氣。
她還在想著,皇上的吻已經落了下來,“水喝過了麼。”
“是,”繡玥心裡依舊不解著回道:“嬪妾謝皇上賞賜。”
皇上低低地笑出了聲,這可不是什麼賞賜:“朕怕你過後會怨朕。”
“不過這也都是你自找的,若不是你天天撩撥得朕心癢難耐”接來下的話他沒有說下去,揉揉額頭,酒意有點上頭。
怨皇上?繡玥更迷惘了,皇上這樣說是何意?借她個膽子,她也不敢怨皇上。
……。但沒過兩個時辰,她就知道了答案。
“……”
劉毓軒戍守在養心殿外,隔著幾道屏障,幾丈遠,清清楚楚地聽到後寢殿忽然傳出的一聲哭。
連續不斷的刺耳的聲音強迫穿進他的耳鼓。
旁邊戍守的侍衛忍不住笑著低聲調侃了一句:“這個玥常在侍寢,多少回了,每次都鬧這麼大動靜,有幾回白天從養心殿抬出去的時候,臉色跟張白紙似的。也不知道哪兒惹到了皇上,這麼作踐她,後宮別的小主侍寢,也沒一個像她這樣的。”
另一個侍衛接茬道:“你不知道,她早先就得罪了皇上!關進慎刑司幾天,要不是皇上顧著皇家顏面,她就死在了裡邊!這不,隔三差五的,也沒打算放過她。”
剩下的侍衛們都會意,點頭嘿嘿笑了幾聲,私語道:“收拾女人麼,這招不算新鮮。”
小聲如同蚊蠅一樣嗡嗡鑽進了劉毓軒耳裡。
一股寒風掃過來,席捲著雪花,打在他的後背上。
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繡玥躺在龍床上,帷帳將裡面圈成幽閉的空間,她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嗓子已經喑啞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如此,所以皇上才會賞她一杯水喝。
她想冷笑,卻發不出笑音。
剛剛的激烈,她的心臟都快跳出了胸腔。
“朕帶你去沐浴罷。”
繡玥搖搖頭,費力地閉上眼。
“怎麼了?”
顒琰側過身子打量著她,“這麼久了,還不能適應嗎。”
他伸出手,將她眼角的淚花拭去,到底還是歲數太小了,想要真正的稱心如意,看來還要再過幾年才行。
繡玥之前也聽侍寢的嬤嬤暗示過她,女兒家頭兩回不適應是正常的,後面也就好了,可她還是覺得有點承受不住。
顒琰將人攬到自己懷裡,輕聲呵護著道:“朕今夜用酒膳,想著你,就多飲了幾杯,下回不會了。”原本這些天打算忍過去算了,不碰她,到頭來想不到反而發展得更糟。
要是她對自己產生陰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他思忖著,打算接下來幾天儘量剋制自己,讓她多有些溫柔的體驗,免得以後抗拒這些事,捎帶著排斥自己。
繡玥早上起來的時候,覺得腳腕痛的厲害,看過之後才發覺,兩個腳腕都青了一圈,動一下揪著疼。
她醒的晚,皇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