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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家的窮酸子弟,妹妹只是悶頭不吱聲。”

陸聽芝口中的“妹妹”自然指的是跟她一母同胞的胞妹陸聽芊。

陸聽芝提起這檔子事兒,聲音壓低了些:“我娘這樣說,是有緣故的。我娘總認為大姐人傻,嫁得虧,瞧上那崔家子弟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大姐夫在我娘眼裡就是個窮酸小子,也總被我娘拿來警示我們兩個姊妹,說女子嫁人就是二度投胎,嫁人萬萬不可嫁那樣的。”

其實崔家也不過是被京中那些大富大貴的世家豪族比成了門衰祚薄,單拎出來,怎麼著也跟“窮酸”搭不上邊,畢竟也是祖上紅火過的,也還有些根基,又是陸家的世交,不然祖父祖母怎麼著也不會應下這麼親事。

“我也曾問過妹妹可是當真看上了哪家子弟,若是如此,說出來,我幫她想想法子也是好的,可她總不肯說,”陸聽芝皺了皺臉,“要不,淘淘安置好了,幫我問問妹妹,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淘淘也知道,妹妹就是個悶葫蘆,脾性又倔,總這麼跟爹孃耗著,也不是個事兒。”

陸聽溪道:“我眼下怕抽不出空來,約莫要到明日才能得暇。”她還得去見見謝思言。

陸聽芝點頭稱好,又道:“還有件事,我定要說與你聽。”

“自那楚府鎮國……誒不對,是楚王世孫走後,左嬋還來過咱們家幾趟,拐彎抹角地打探那王世孫是否還會回京。當初雖是王世孫推了婚約,但誰人不知是左家狗眼看人低,怕是給了王世孫什麼臉色看,那王世孫才會背約。如今看人家發達了,左家那邊竟想再續婚約,真是痴人說夢。”

“左嬋問得多了,被我譏了幾句,她還怏怏的,但為了打探世孫回京的事,卻又不得不忍著。她總說自己差一點就嫁給世孫,差一點就做了王妃,我就給她取了個綽號,叫‘差一點王妃’,你看是不是很貼切。”陸聽芝笑得前仰後合。

陸聽溪對此倒不意外,這是她一早就料到的。只是沈惟欽往後大約也不會再來陸家了,沈惟欽而今已是王世孫,不需攀附任何人,先前在揚州時又鬧出那麼一場,只求兩廂往後見面,面上過得去便是了。

陸聽溪當晚就給謝思言遞了信,翌日一早,兩人在城外西郊的香山碰面。

這還是陸聽溪頭一回主動約謝思言出來。她出門早,提前兩刻就到了地方。細細算來,她與謝思言已有近半年未見,中間又歷了一冬,雪天封路不便傳信,又兼年底事多,他傳來的書信不多,信中又多諧謔調戲,談及自身近況的倒是不多——他的某些調侃她雖看不懂,但也隱約知道不是什麼正經話。

陸聽溪抱著長毛兔坐著等待的時候,百無聊賴,取出一把桃木篦子,開始細細給兔子梳毛。父親說那胡商交代,這兔子毛長,最好每日梳毛兩次,她若有事抽不開身,便囑咐丫鬟梳毛,但若有餘暇,都是親力親為。

梳到打結處,她正小心撕開毛團,忽覺一片陰影兜頭罩下。

“看不出聽溪妹妹還這般有耐性,將來照料兒子怕也不過如此。”

陸聽溪一抬頭,就對上謝思言籠在暗影裡的面容。

“你這一聲‘聽溪妹妹’,又陰陽怪氣的,我還以為是董姑娘在叫我。”

“我此前在信中不就這般喚你。你喚我‘思言哥哥’,我叫你‘聽溪妹妹’,不是正好。”謝思言說著話,朝坐著的小姑娘傾身展臂。

這就是讓她來他懷裡的意思。

他目光熱切似火,舉動又這樣直接,陸聽溪倒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她尚未作出反應,懷裡那隻兔子已驀地從雪白長毛裡抬了腦袋。陸聽溪一驚回神,知它這八成是又要竄過去,忙一把按住它的兔頭。

果然記吃不記打,上回險些被謝少爺揪去燉湯,這回竟又要往上衝。

謝思言慢慢放下手:“你特特約我出來,就是為了向我展現你們人兔情深的?我是不是打攪你們了?”

陸聽溪將兔子抱回籠子裡,回神道:“放榜之後,我一直不知你的狀況,抵京後,就想看看你。”

“我一切皆好。”

“那你為何不回我的信?”

謝思言頓了下,道:“我回了,大抵是中間出了什麼岔子,信沒能到你手上。”

陸聽溪微抿唇角。這也有可能,畢竟兩地相去甚遠,書信不能送達也是常事。

謝思言方才沒能抱著人,眼下見心儀的姑娘露出這般小女兒情態,壓抑許久的思念渴慕登時洶洶決堤,一把將人扯到懷裡,低頭就去探尋那兩瓣朝思暮想的嬌嫩馥馥的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