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睡不好?”
任桃華輕聲道了句還好,只要白天讓自已累著,那晚上也就睡得香多了。
徐知誥再沒吱聲,只低頭親了她的頭髮,把她擁緊了些。
她的臉被壓到了他的胸口,覺得有些氣悶難受,掙扎了下,徐知誥放鬆了些,她才深呼吸了一回,鼻端嗅到了徐知誥那熟悉獨特的男性味道,因為疏遠了些日子,這股氣息就變得格外的濃厚魅惑,擾得她心煩意亂,很久很久以後才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她自覺起得很早,可是徐知誥顯然離開得更早,她都有點懷疑這人是不是半夜就走了的。
她伸了個懶腰坐起來,低頭不經意的視線掠過胸口,不禁一怔,她的繡銀牡丹的棉布抹胸一邊幾乎完全被褪到胸以下,胸前的風光已一覽無遺,那處溫香軟膩彷彿被揉磨過,雪峰米分團,頂尖嬌豔欲滴,潤澤得似乎水光點點。
她將抹胸整好,心頭又疑又羞,可是轉念一想,這種偷香竅玉的手段,怎麼也不象是徐知誥的作風,大概只是她睡覺不老實折騰的。
她起身穿衣,這時芷花知琴也進來打理床鋪,芷花看著乾淨的床鋪,不禁失望,難道這倆人還沒有和好?
吃過早飯,她到園子裡散過一會兒步,回來時拿起書看著,看累了就歇一會兒。
這時芷花卻捧了一個紫檀木嵌玉的匣子進來,放在她的案子上,她愣了一愣,”什麼?“
芷花卻也答不上來,只說是個面生的丫頭送來的,說是公子給夫人的。
任桃華奇怪怎麼不是峰嵐送來,不過也沒多想,開啟來一看,裡面整齊的放著一套煙脂水米分,胭脂、香米分、眉黛、鵝黃、花勝,口脂,一應俱全,有的都有好幾種的色澤,每個上面都在邊角上描有個米分芍藥,這是馥春堂的標誌,這一整套的水米分,價值在百金以上,不過她也沒怎麼吃驚,徐知誥出手,一貫都是這麼大方。
她從那堆脂米分裡挑出了一個小象牙盒,掰開一看,裡面的黃絹布上只有一顆圓溜溜的紅豆,鮮豔光澤耀眼奪目。
紅豆,又名相思豆。雖然紅豆不是什麼稀罕物,可是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贈予此物,還是自個夫婿所送,不禁芳心欲醉,情思宛轉,紅霞撲面,看得丫頭們都引以為奇,芷花更是直笑她。
她把芷花罵出去,把紅豆放在手裡反覆把玩了一會兒,才解開腰間的荷包把它放了進去。
本來想晚上就一鼓作氣問問徐知誥為何送她這個,徐知誥晚上卻沒回來,等第二天見了面,她就不太莫得開臉問了。
很快就到了除夕,徐溫也回了江都和一家人團聚,除夕夜祭祖,吃團圓飯,守歲,從初一起就是賓客往來,連不大喜歡露面的徐知誨這幾天也日日看得見,她們這些後宅女眷也得拋頭露面,接待來客,那些僕從婢女們更是忙得人仰馬翻。
白氏體諒任桃華多有不便,多數時侯都讓她歇著,但即使這樣,她也覺得精疲力盡。
這天徐知誥回來得早,便坐在翹頭案邊拿起書來翻著,看著就咦了一聲,合上書反覆的瞧了一會兒,問道,“這書哪來的?”
任桃華探頭一瞅,見是她那日買來的傳奇本子,便隨口道,“在石街買的。”
徐知誥笑道,“花了多少?”
任桃華說了個數,也問道,“這麼多本,豈不是不貴?”
徐知誥的笑容凝固到臉上,何止是不貴,簡直是不可能的,他又翻了其它的數本,這根本就不是拓印本,都是前朝的珍本,一本的價值都是極其昂貴的,而且是有價無市。
“在哪家買的?”
這話把任桃華給問住了,她向來記性就不大好,懷孕了以後忘性更大,她只記得是個什麼齋的,可是那石街上以齋為字號的可是不計其數的。
徐知誥等待了半天也沒得到答案,索性喊了聲穆宜。
穆宜應聲出現,在外面道,“大人?”
“叫焦諾來。”
任桃華並不知道焦諾就是日常保護她的護衛頭領,只覺穆宜出現的迅速太快了,那得呆在十尺之內才行吧。
等焦諾來的時侯,徐知誥就起身走到了庭院。
焦諾是個瘦高個,面容沉毅,樣子極為可靠,他向徐知誥行了一禮,“大人。”
“夫人去哪家書鋪買的書?“
焦諾思索了一會兒,“大人,墨雲齋。”
徐知誥聽罷揮了揮手,“下去吧。”
徐知誥望著枝頭上積雪思緒起伏,那墨雲齋是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