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足足花了十五年地時間,佈下了一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險局。皇帝開始並未料到我會有布此險局的膽量,也未意識到其中的利害,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只能徒喚奈何了。我與皇帝相交多年,他的脾性為人我是最清楚不過了。他絕不會就此甘心!這也是我今日邀你夜談,並且毫無保留、唯恐道之不詳的原因。”
楊致忍不住追問道:“你佈下的這險局到底是什麼?”
秦公答非所問的問道:“你知道秦氏名下的產業和用於運營週轉的銀兩總價幾何麼?”
自古以來,中國人財不露白的理念便是深入骨髓。作為皇帝親手扶植起來的新興財閥,秦氏名下的產業和用於運營週轉的銀兩兩項相加的總值不僅是秦氏的最高機密,甚至也可以說是大夏的最高機密。楊致實在無從猜測,茫然搖頭表示不知。
秦公悠然笑道:“除我之外,連皇帝也不知道,你是普天之下知道這個數字的第二個人:總價二千七百萬兩。”
秦氏持有的財富數額居然如此龐大!徐文瀚受命入閣為相主理舉國錢糧,偶爾曾向楊致提到大夏官方賬面上的賦稅收入,近十年來最高的一年也不過一千萬兩出頭。楊致第一次對“富可敵國”這個詞彙有了如此真切的認識!
如果沒有大夏賴以發家的金城與關中兩地計程車族豪強提供財政支援,如果沒有新興財閥秦氏的輸血補充,皇帝時刻叫囂的一統天下的戰爭,恐怕只能打個兩三天便得熄火。
當楊致還沒從悚然心驚中回過神來,秦公緊接下來的一句話又差點沒讓他當場仰天一跤跌倒:“嘿嘿,但是這兩千七百萬兩沒有一文錢是我自己的!”
第104章 合夥的本錢
毫無疑問,秦公是這動盪亂世之中一位另類梟雄。冷靜清醒的頭腦與高瞻遠矚的戰略眼光,足可以與任何一位帝王將相比肩。他緊緊抓住與夏帝各求所需的契機,歷經數十年苦心經營,將秦氏打造成了滲入到亂世諸國每一個角落的龐然大物,構築成了一個不受疆土約束的龐大商業帝國。
楊致與秦公相比,就像是大象面前一隻強壯的螞蟻。如同蹣跚學步的孩童一樣,剛剛著手擘劃自己的未來。他對此並不缺乏信心,需要的僅僅是機會與時間。
秦公聲稱令夏帝始終只能對他以合夥人相待的無外乎三條,最關鍵的一條居然是掌控的鉅額財富沒有一文錢是他的。楊致大感驚訝之餘,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先後兩次交與秦空雲入股秦氏的八十萬兩銀子。前世依靠非法集資的摟錢狂人並不鮮見,難道秦公也是走的這種路子?
“說穿了其實一文不值,這十五年來我一直在重複兩件事:借錢與存錢。”秦公還是一臉淡漠的笑意:“借別人的錢,存自己的錢。”
楊致問道:“借錢?就像我在秦氏入股那樣?”
“錯。你遷居長安之前入股秦氏的二十萬兩,是絕無僅有的一個特例。在禁軍將領選拔之後,你與徐文瀚和衛飛揚交與空雲入股秦氏的那一百萬兩,我不但如實上奏了皇帝,而且至今分文未動。”
秦公笑道:“秦氏唯一的股東就是皇帝,只不過他是用手中的權力入股而已,其餘任何一位權臣貴戚在秦氏都沒有一兩銀子的股份。張三入得,李四便也入得,這分紅分走的是誰的錢?皇帝之所以扶植秦氏,不是為了給別人賺錢的。況且秦氏行商天下手握巨財,若是與朝中權臣貴戚糾纏不清,皇帝又會怎麼想?這種事對秦氏絕無半點好處,我自然不會做了。當然。秦氏每年都會為各路菩薩奉上一份厚禮,但那是為理順關係的白送,不是分紅。”
楊致稍加思索,便恍然大悟道:“那便是向銀號與錢莊借貸了!既不能讓皇帝疑心,數額又如此巨大,無怪乎要耗時十五年之久!”
“你這麼快便能悟到其中關節。可見我並未看錯你。”秦公略微一愣,安然承認道:“不錯,我的耐心向來好得很。初時我以支應週轉為由,用秦氏名下產業為抵押向銀號錢莊告貸。隨著秦氏聲名日隆,還本付息又極重信譽,後來便無需如此了。那二千七百萬兩系逐年借貸累積而來,承貸銀號錢莊多達五十餘家,大多在大夏與南唐境內。南楚因與大夏對敵多年,雖有一些。卻是不多。而截至上年年底為止,秦氏抽出存匿的黃金已有三十八萬兩!”
黃金三十八萬兩?折算成白銀便有三千萬兩之巨!秦氏最初抵押告貸地還只是其名下資產,後來便是大夏首富這塊金字招牌的品牌信譽。甚至是大夏王朝的國家信譽!
秦公利用十五年的時間,讓秦氏成為了大夏事實上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