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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皇帝長眉微微一擰,眸光如刀,不怒自威,先拿了容充儀開刀:“你是個什麼東西,朕的公主也是你能教訓的?!”容充儀位列九嬪,又生了大公主,在後宮裡頭也算是個人物,真論起來也依舊是個妾罷了,不過是比那些個伺候人的宮人們略高貴了些,自是沒權能教訓公主的。

皇帝這話簡直就像是一把尖刀一般颳了容充儀的臉面,把她那張臉都給丟在地上踩。容充儀倘面薄一些的,被皇帝當面質問“你是個什麼東西”,恐怕就要尋死去了。她如今雖是不曾尋死卻也嚇去了半條命,呆了一呆,隨即連連叩頭,連聲道:“是奴婢不知分寸,有失體統,求陛下恕罪。”

便是邊上的大公主都跟著青了臉,嚇得再不敢多言,只是跪在地上哀哀叫了一聲:“父皇……”

皇帝卻又轉頭去看大公主:“還有你,你適才那話,可是對朕生了怨望?”

大公主嚇得渾身哆嗦,連連搖頭道:“父皇,兒臣沒有。”

皇帝把母女兩人嚇去了半條命,知道此時問話對方必是不敢再瞞,這才徐徐然的開口問道:“那你再和朕說說,你先前對鄭娥又做了什麼?”

大公主聽到這裡,不由得咬住唇,眼眶裡的眼淚簌簌落下,一面垂淚一面忍著哭聲道:“我不過是叫人丟只瘋貓嚇嚇她罷了……”她對上皇帝那雙凌厲如刀芒的黑眸,到底還是心虛的說了實話,“周婉婉和我說,她家裡有人就是被瘋貓瘋狗給抓了,最後害病死了……”

“孽障!你小小年紀,怎的能生出這般惡毒的心思?!只因著旁人不討你喜歡便想法子要害人性命,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皇帝只覺得頭都被大公主給氣得疼了,之前手裡的茶盞被丟去砸了人,此時手中空著沒東西可抓,只得用長指按了按眉心,接著問道,“那後來,為什麼又派人來把鄭娥抱走?”

大公主聽到這裡,呆了呆,那張滿是淚水的臉上滿是驚愕,低聲道:“我,我只是叫人抓貓嚇她罷了啊……”她反應過來了,尖叫起來辯解道,“父皇,我真的只是想要嚇一嚇人罷了。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皇帝一低頭就能看見女兒哭得滿面涕淚的蠢樣,到底是自己的親女兒,既覺得可氣又覺得可憐,終於還是軟了軟心,揮揮手讓人把大公主扶起來到一邊去,很快便又開口吩咐道:“公主邊上的那幾個人呢?都給朕帶上來,朕倒是有話要問。”

依皇帝一貫的做派,原是要把那些人先拉出去打一頓好好去去怒火,只是既然鄭娥被抱走的事情與大公主無關那便是有人刻意利用了大公主,說不得真就是打算藉機謀害鄭娥,為著鄭娥的安全也必須早早審個明白,摸出這背後的出入來。

一想到:每多耽誤一刻,鄭娥便多一份危險,皇帝心頭也不由得緊了起來,神容冷肅,手掌握緊了桌角。

先問的自然是那個接了大公主命令去放貓的劉宦官。

劉宦官自小便入宮去了勢,素是個沒膽的,不等皇帝多問幾句便一疊聲的交代了:“公主吩咐奴才抓貓嚇鄭姑娘,奴才雖是應了可也知道此事不對,便偷偷與薛嬤嬤說了,想著讓她勸幾句。她是容充儀派來的人,素是個妥當的,在大公主面前也很有幾分體面,說得上話。”劉宦官說到這兒,頓了頓,悄悄用把手心的溼汗擦到袖角上,小聲道,“薛嬤嬤見奴才為難得緊,於是給奴才出了個主意——不必把貓丟在裡頭,直接放在外頭叫出個聲響就好,反正大公主也不過是想要嚇一嚇人。”

劉宦官此時已是嚇破了膽子,連連磕頭道:“皇上,奴才真就只是把貓丟在窗外頭嚇一嚇人,旁的什麼都不知道。”他這磕頭可比容充儀實在多了,“咚咚咚”幾下子,額頭都有了紅印子。

皇帝冷了臉,又道:“薛嬤嬤呢?”

此時皇帝邊上的內侍黃順此時方才悄悄湊到皇帝耳邊,壓低聲音稟告道:“陛下,奴才剛才沒來得及說——薛嬤嬤她自盡死了。”

皇帝聽到這話,原就有些冷的臉色一時間更是難看至極,一時氣怒之下,他握著桌角的手竟然直接就把桌角給掰了下來。

木屑簌簌落下,左右皆是低眉斂聲。

容充儀和大公主在旁看著,都嚇得面無人色,微微發顫,更是咬緊了牙關不敢多說一句話。

蕭明鈺今日午膳後便在崇文殿裡告了半天病假,帶了幾個心腹宦官,靜靜的站在冷宮湖邊的林木底下,看著平滑如鏡的湖面發呆。

他身後的幾個宦官心裡頭都不免覺得自家主子腦子有點兒問題:這大冷天的,滿宮上下除了傻子,誰會特意出來吹冷風挨凍啊?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