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果真好了一些,側頭與鄭娥眨了眨眼睛。
許皇后這會兒卻又轉頭去看鄭娥,口上道:“阿娥,你看你這張……”
鄭娥適才見著二公主受訓已是提了一顆心,這時聽到許皇后叫她名字,心口一跳,不等許皇后說完便慌慌忙忙的點頭道:“……我,我也知錯了。”她一面說著,一面偷偷抬眼去看許皇后,纖長的手指揉搓著衣襟,白嫩嫩的小臉蛋都成方形的凍豆腐了。
許皇后聞言一怔,隨即伸手撫了撫她柔軟的發頂,柔聲道:“有錯才要認,你又沒錯,不必急著認……”她說到這兒,面上顯出幾分笑來,只好笑著解釋道,“我是看這張紙上的墨跡有些模糊,許是碰著你的袖子了,想問問你袖子是否髒了,要不要換身衣服?”
鄭娥這才鬆了一口氣,忙低頭檢查自個兒的袖子,果真是瞧見了墨跡。許皇后招了招手,讓鄭娥的乳母竇嬤嬤帶鄭娥去隔間換身衣裳,一會兒再來一同午覺。
鄭娥去了方才一刻鐘,便見著有人打起錦簾,原是皇帝來了。
第8章 險情
見是皇帝來了,皇后便領著女兒起身上前去迎。
二公主才被皇后罰過了,這會兒正難受著呢,見著皇帝這個親爹便跟被拐賣的孩子見著親人似的,忙蹬著腿撲上去,歡喜的叫道:“父皇……”
皇帝彎下腰便把人抱起來,摟在了懷裡,指尖輕輕的點了點她的鼻尖,道:“這是怎麼了,朕的二公主怎麼紅鼻子了?”
二公主揉揉自個兒的小鼻子,小聲哼哼道:“我,我想父皇了啊……”
皇帝這上頭倒是很好哄,被女兒哄得高興,一面逗女兒說話一面便抱著她在軟榻上坐下,這才左右環視了一圈,這才道,“阿娥呢?怎地不見人影?”
許皇后眼角微挑,瞥了皇帝一眼,隨口道:“你啊,再這麼開口閉口便是‘阿娥’,我和二孃可是要吃醋的。”
二公主連連點頭,鸚鵡學舌一般的道:“就是就是,要吃醋的。”
皇帝笑得仰倒,一手摟著女兒,一手攬住許皇后的肩頭,把頭湊到她如雲的綠鬢間輕輕嗅了嗅,長眉揚起,語聲裡帶著微妙的笑意,含笑著道:“要不……皇后讓朕嚐嚐醋味?”
“孩子都在呢,成什麼樣子?!”許皇后實在拿他這無賴的模樣沒法子,嗔了他一眼,伸手把人推開,順便抬聲吩咐邊上垂手伺候的大宮女道,“夏荷,你去看看鄭姑娘那邊衣服換好了沒有。”
夏荷脆脆的應了一聲,快步出去了。
皇帝便轉頭問起二公主來,問她今日進學如何、字學得如何了、午膳吃了什麼等等。
二公主一五一十的應了,還一派小大人模樣的點頭道:“中午的驢肉很好吃,晚上再叫他們端來,也給父皇吃。”
皇帝一入殿便笑個不停,這會兒更是禁不住的笑,拍拍二公主的小腦袋,側頭與皇后道:“還是咱們家的二孃知道惦記父皇呢……”
皇后也是笑:“那肉是拿黃酒蒸的,我就怕她們小人家吃多了會醉,這才不敢叫多吃。她這會兒,怕是想要打著陛下的幌子再想法子多吃點呢。”
殿中諸人正是歡聲笑語,忽然聽到夏荷急匆匆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便見著夏荷步履匆匆的跑回來,垂手斂容,口上稟道:“陛下、娘娘,不好了。”她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掌中已然是溼冷的汗水,只是強自鎮定,輕聲稟告道,“鄭姑娘不見了。”
此言一出,滿殿都靜了一瞬,只有細細的呼吸之聲。
二公主仰起頭時只能看見皇帝繃緊了的下顎弧線,她不覺得眨了眨眼睛,一咕嚕的從皇帝膝上跳了下來,跑到了皇后邊上,小心的扯住了皇后的裙裾,頗有幾分忐忑和擔憂。
皇帝長眉一擰,原還有幾分笑意的面上已是凝了冰霜,幾乎能刮出簌簌的冰屑來。
果然,不過片刻,他便拂袖而起,眸光如刀一般刮過夏荷的面龐,徹底冷了聲音:“什麼叫‘不見了’?!立政殿上上下下多人,難不成就看不住一個小姑娘?!”
皇帝這般的盛怒之下,有如深夜夜空中橫過的雷霆閃電一般令人悚然,夏荷等人跟著心口一跳,再不敢多言。就連邊上伺候的人也都跟著跪了下來,烏壓壓的一片人,皆是惶恐不安的垂首告罪。
許皇后伸手將有些嚇到了的女兒摟到懷裡,跟著站起身來,溫聲勸了一句:“陛下,現今要緊的是阿娥。等把事情查清楚了再發落也不遲。”許皇后勸住了皇帝,很快便令人叫了竇嬤嬤上來,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