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巍山笑道:“甚好,我本來就是做這一行當的!”
果然,不過半個時辰,吳家又派人來了,這一回是吳麒麟,帶了兩罈好酒,和幾個下酒菜過來。
見到林承彥便道:“林家弟弟,聽聞你這裡來了京中的好友,我在家中閒的無趣,來湊個熱鬧。”
陳巍山一把搶過吳麒麟手中的酒,掀了封口,聞了一口,笑道:“好酒,好酒!”
杜恆言在屋內聽著那頭吳麒麟不一會兒便和陳巍山山南海北地侃了起來,吩咐詩詩道:“勞戚嬸子再去做幾個下酒菜。”
她和慕俞將近半月沒有在益州城中露面,吳家定然一早便起了防範之心,這麋鹿巷子,怕是一早就被安插了吳家的眼線,幸好今日慕俞是坐著馬車回來的,吳家當不知道慕俞出了事。
酒過三巡,席面上正酣熱時,吳麒麟說明日家中準備幾桌席面,邀請眾人同去,臨末笑道:“小弟家中有歌舞樂伎若干,雖比不得京城樂伎的美豔,但是也別有一番鄉野風味,諸位不若明日移步一觀。”
他說這話的時候,詩詩剛好端了酒菜進來,驀地紅了臉,低了脖頸,卻不想這低頭時露出的綽約風姿,讓陳巍山看得紅了眼,仰頭將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詩詩似乎察覺到頭頂有一束灼熱的目光,臉頰紅豔欲滴。
第103第
八月十五家家戶戶門口掛起了紅燈籠; 各式各樣的,有冬瓜型、花瓶型、圓形、方型、秋字形、元寶型,富貴人家和酒樓、銀樓門前掛著的有萬重燈、走馬觀花燈; 或是繪著春夏秋冬; 或是江山川河圖,也有八仙過海、壽翁獻桃的。
只是今日風大; 杜恆言想著若是有火星掉落,怕是好一場麻煩。扭頭悄悄對詩詩耳語了兩句; 詩詩微微笑著應了。
杜恆言和林承彥、景川平、陳巍山一起去吳家赴宴; 她帶著詩詩坐在馬車裡面; 時不時讓詩詩掀了開了車窗,放下薄薄的紗簾,兩人看的津津有味。
詩詩笑道:“主子; 我在徽州的時候,那裡的花燈也很好看,有山水畫、灰鵲、嫦娥奔月,我們樓裡的就更妙了。”
詩詩說到這裡壓低了聲音道:“有美人出浴、穿衣、梳髮、倚窗、打扇、含淚圖; 都沒有衣服。”她小時候像看馬戲一樣,看著裡頭美輪美奐又白白的美人們。
杜恆言聽她說起徽州,不由動了眉; “你說你認識一個叫牡丹的姑娘和我很像,她是哪兒的人?徽州的嗎?”
詩詩見主子提起牡丹,忍不住輕抬眼看了主子一眼,半晌咬著下唇道:“不瞞主子; 牡丹姐姐的事,我所知也不多,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被買走了,說是去享福了,不過她走以後有過人來贖她,聽說是她的本家。”
“本家?”
“嗯!”詩詩點頭。
“馭!”外頭車伕停了馬車,慕俞在外面道:“夫人,到了!”
詩詩掀了車簾,慕俞將恆言抱了下來。
吳振帶著吳麒麟接到了門口,與景川平和陳巍山兩廂見過,請了進去。
吳劉氏帶著女兒吳敏敏盛裝出現在二重月門的時候,杜恆言從吳敏敏嬌紅黑亮的眼睛裡,看出來了此次宴席吳家的用心。
她原本以為吳家在益州做一方土霸王挺舒適的,沒想到吳家還有往京城拓展勢力的野心。不過,這一日後,吳家一家上下怕是都得去京城逛一圈吧!
原本以為這一回多了景川平和陳巍山二人會是男女分席,沒想到竟還是沒有分,不過是由兩張桌子分為幾張小几。
照例上了歌舞,不過這一會舞姬們穿的衣裳更華麗薄透些,白嫩嫩的一雙雙小腳丫踩在蜀錦織花的緞面上,杜恆言看著都有些心疼,便是杜家也不曾這般豪奢過。
杜恆言正看得入神,吳劉氏身邊的華媽媽帶著兩個女使過來道:“這是我家夫人為林少夫人準備的。”說著斜身讓到了一旁,兩個捧著錦緞的女使低著頭緩步上前來。
那邊吳劉氏開口道:“侄息真是過意不去,我家敏敏昨個才說,先前好像在成衣鋪子裡搶了侄息中意的錦衫,怕我訓她,一直不敢說。”說到這裡,吳劉氏溺愛地瞪了一眼女兒道:“還不快過去給你小嫂子賠禮。”
一時宴廳裡都靜寂了下來,看著這邊的吳敏敏緩步走到杜恆言的小几前福禮道歉。身姿優雅,曲線優美,耳上的一對玉葫蘆耳墜,顯得一張臉愈發明豔動人。
杜恆言心中好笑,吳劉氏為了使自家女兒獲得關注,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她來了半月了,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