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是誰?是我的族妹,當初是嫁給了範堯臣的次子,後來那位郎君在與丹國的戰役中犧牲,她做了未亡人。”
“現下在清桐書院中做夫子的那一位?”
沈貴妃點頭。
楊淑儀驚詫道:“她不是以居士自居?她不是住在書院裡頭?難道,官家是去的書院……”苟且?
沈貴妃撩起來垂下來的一縷鬢髮,平靜地道:“而且,現在,她已有了身孕!”
楊淑儀心裡又是一驚,“姐姐,我們要怎麼辦?”
單純的偷吃,尚可睜隻眼閉隻眼,可是偷吃到有了骨血,這卻是另一樁事兒了,官家尚且不到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這若是皇子……
沈貴妃抬起略微泛紅的眼,看著楊淑儀道:“這個孩子,我們可以留下,妹妹和我一同撫養,但是,這個族妹,卻是無論如何不能進宮,妹妹可明白?”
楊淑儀的手被她捏的有些疼,眼下她找到了寶兒,正想著為寶兒和言兒鋪路的時候,莫說沈貴妃不說,她也不會讓任何人動搖她在官家心中的地位。
此時楊淑儀順水推舟地道:“妹妹都聽姐姐的,不進宮這一點,妹妹有法子,姐姐到時候看著便好。”
楊淑儀說完這一句,又起了話頭道:“妹妹倒是覺得,姐姐合該給殿下物色一位太子妃了,現在東宮裡的那五位,殿下是一時意氣用事,眼下但凡殿下對她們中一人動了情,都是禍根,殿下又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這一點沈貴妃也想到了,“你覺得哪家的女孩兒好?”
楊淑儀聽這一句,嬌笑道:“我是喜歡杜家的那位恆言小娘子的,不過眼下杜將軍進了監牢,這一位定是不成的了!”楊淑儀說著,輕輕地睨了一眼沈貴妃,心微微提了提。
只見沈貴妃若有所思地道:“杜家的女兒,卻是不行,子瞻看中了,子瞻日後定是元益的左膀右臂,卻是不好因著杜家小娘子讓他二人心中有嫌隙。”
卻是隻口未提杜家獲罪的事,楊淑儀心裡便有了計較。
***
巳時正,宮中椒蘭殿的於公公跑了一趟東宮,將白側妃接入了宮中,人被送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未時末,聽說白側妃頭上的珠釵鬢髮和入宮時一般,只是整個人卻是站都站不住。
陳語冰身邊的宮女淡月打探了訊息回去稟告道:“主子,聽白側妃院裡伺候的宮女說,沐浴的時候,白側妃尖叫了好一會兒,整個身上青青紫紫的,替她擦拭身子的宮女,手都是抖的。”
陳語冰笑道:“白采苓派人回安平侯府遞訊息沒有?”
淡月道:“沒有,白側妃和她院裡伺候的都被禁足了。”淡月又遲疑著道:“主子,剛才奴婢回來的路上,聽黃門們在討論,沈貴妃稟報官家東宮無主母,下頭的妻妾無人鎮著,罔顧禮法,官家允沈貴妃替太子遴選主母。”
陳語冰撫著琴的手猛地將琴絃按住:“選主母?”身份比她和白采苓高貴的適齡小娘子,尚有申國公府上的小娘子,跟隨楊老將軍長年在邊關的楊家嫡幼孫女似乎也有十四歲?
淡月見主子眉間微蹙,提醒道:“主子,丹國此次來了一位郡主,似乎是有和親的打算。”
陳語冰訝然,淡淡看了一眼女使,道:“你去二門遞個話,讓他們回陳府一趟。”
淡月應了聲“是”,正待下去,忽地聽上頭的主子道:“讓爹爹查一下杜婉詞近來的狀況。”
淡月許久沒聽到主子提起杜家的小娘子,心裡詫異,微微抬眼看了一眼主子,見其面上隱有冰霜,心頭一怔,躬身退下。
廂房內又重新響起了輕緩悅耳的琴聲,與屋中燃著的伽南香一起幻滅在靜寂的東宮後院中。
***
杜恆言從慕俞那裡打探出來,那日他是與小陳太醫一起在朱雀門遇見的耶律阿沂。
杜恆言一邊給耶律阿沂寫信的時候,一邊還有些如墜夢中,耶律阿沂看中的郎君竟是小陳太醫。
杜恆言將小陳太醫的名諱、年齡、祖籍、職業一一寫好以後,將信放在一旁晾乾,用一隻桃木鎮紙壓著。
又另寫一封給小陳太醫,小陳太醫入京已有幾年,一直未婚娶,以前在明月鎮上的時候原本已經定了親事,他入京以後,那女子看中了別的小郎君,兩家便取消了婚事,眼看已經二十有四,卻還是孤身一人。
杜恆言將兩封信都裝好,遞給紫依道:“你一會去朱雀門那裡交給鋪兵。”
紫依笑道:“主子,這幾天官家允許丹國人在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