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鄙薄地看了二人一眼,摔袖離開。
第46第
看著面前的郎君憤慨地甩袖離去; 著了旋裙的女使和小娘子面面相覷,女使半晌才緩過神來,道:“主子; 這兩人既是這般不領情; 我們也不用想著酬謝,回去吧!”
“麥耳; 不得無禮,你去給被殃及的小攤擋一人分發一兩銀子。 ”
被喚作麥耳的女僕雖不甘願; 也只得一一上前道歉; 並奉上一兩銀子的賠禮。剛才那麼瞬息間; 遭殃的商戶有十七戶,接了銀子,還是有些義憤難平; 對著麥耳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不知道是誰一早就跑去了官府,等麥耳分了銀子,已有兩位官差過來,眾商戶紛紛指著中間的兩位女子道:“官爺; 是她們!”
大趙國自來十分厚待商戶,街道上雖允馬車通行,但是凡有縱馬行為; 必要帶回衙門審查,若是故意縱馬於市,罰銀百兩,杖責二十。
是以; 雖是王孫貴族遍地的京城,他們這些小商販也極少受到這種粗蠻的打擾。
眼下,兩位外邦女子尚不知道其中的厲害,待跟著官差到了衙門,被上頭官人的驚堂木一拍,立即後知後覺起來。差人去京郊的驛站喚來自家阿耶。
丹國使臣已到京的訊息很快便不脛而走,同來的還有一位正值婚齡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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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彥到家中的時候,廚娘正在捯飭著晚飯,見到自家小郎君回來,用水沖洗了一下沾了麵粉的手,杏黃色的團襖圍裙上頭也沾了點點撲上頭的麵粉,銀索細細地攀了膊的雙臂上託著一個鏤花木盤兒,上頭盛著三小碗麻溜整齊的甘草花兒、雕花棖元兒和砌香梅,對林承彥道:“小郎君,今個東邊來了一個郎君,逗留了約半個時辰。這是我今個給隔壁的兩位小娘子備著的,您一併送了過去吧!”
先前小郎君一直讓她搗鼓著各種新鮮吃食,每日裡一早巴巴地用注水碗溫著帶去,待東邊這個小娘子搬來,她才知道,原來小郎君看中的便是這個小娘子。
林承彥將書篋放下,接了過來,對著廚娘笑道:“謝謝嬸子,我這就過去。”
院子裡的林二正在削著竹片兒,見到小郎君又興興沖沖地跑了出去,暗自搖了頭,照自家小主子這股不要臉不要皮的衝勁兒,也許功名沒考到,娘子倒是要進府了。
東邊院兒裡,杜恆言服侍著阿翁用了湯藥,又陪著說了些安慰的話兒,正準備出來,杜太初喚住她道:“阿言,婉婉是在肅王府嗎?”
杜恆言笑道:“是的,阿翁,你不用擔心婉婉。”
杜太初苦笑著搖搖頭,他不是擔心婉婉,他就是想確認,在這番關頭,他的嫡親孫女兒真的會拋棄他們二老嗎?
杜恆言見阿翁神情落寞,喚了小胖墩和小黑娃進來。
姬二孃在廚下備著晚飯,她孃家兄長今個送了一個後肘子、一隻鴨過來,她正在做紅油鴨和水晶肘,見到阿言過來,笑道:“阿言,我這紅油鴨快出鍋了,你一會常常可煮爛了沒有,阿翁阿婆牙口不好,得燉化點。”
杜恆言看她穿著半舊的綠花圍裙,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淘換出來的,笑道:“一直都知道二孃是個雅人,這還是頭一回見二孃在灶臺上忙乎。”
姬家掌櫃最近每日裡不是送後肘子就是送雞鴨魚的,倒讓杜恆言對姬掌櫃高看了兩分,以前只當他是靠妹妹的一個連自家的鋪子都守不住的窩囊哥哥,可是這份雪中送炭的情分,便是杜家阿翁都感慨了兩回。
正經的親家至今一個人影都沒見到,反倒是一些平日裡想不到的人,在這時候惦記著他們。
當日杜府女眷隻身被趕了出來,連一隻包裹都沒帶出來,這訊息怕是早在第二日便傳遍了京城的大家小巷。連李菁兒都能找到烏桕巷子,今日李菁來的時候帶了兩支百年人參,百兩銀子給她。
銀子她沒收,兩支人參收下了。御丞一直是一個清貧官兒,李菁兒能拿出這一百兩,想必也是她掏空了自個的小金庫了。
姬二孃笑道:“以前在閨中的時候,偶爾嘴饞,自己總想著新花樣兒,廚娘們做不出來,我便自己做。”誰成想,過了十來年,自己這一手竟然還能派上用場,想到監牢裡的夫君,姬二孃眼淚便翻湧了出來,忙著去灶下添柴禾,遮掩了神色。
杜恆言明白她的用意,也不戳破,只道:“我託了慕俞去幫我打聽,想著能不能進監牢看看伯父,給他送些吃食也好!”
姬二孃一聽這話,忙放了火鉗,起身問道:“要做些什麼?我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