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又有些驚慌地道:“你可知道,那趙氏可是視這小娘子如眼中釘啊,以肅王府的勢力,你的仕途可如何是好?”
趙氏或許允許杜恆言嫁給一個四品小官的幼子,卻絕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杜恆言嫁進張家。
張子瞻眸中一片清明,“娘,兒知曉,是以一直不曾求您替兒求親,但是,杜家阿婆央您的事,您萬不可答應,兒定會早些想到法子,到時再央您為兒提親!”
衛氏木然地倒在了靠椅中,右手無力地揮道:“你先回去吧,讓娘想一想!”
怪道他今個那般積極地說要陪她一起去杜府,又主動請纓帶著杜家小娘子和小郎君出去看花燈,子瞻自來性子倔,認定了什麼八匹馬都拉不回來,這回,她若是不如他的意,還不知道怎麼折騰,可是,那肅王府又豈是好惹的?
第21第
杜恆言一早便帶著紫雲出了門,先去藥房拿了藥,再憑著記憶,找到了昨夜那條黑乎乎的小巷子,扣著最裡頭的一戶門,“牡丹,牡丹!”
院子裡頭很快傳來動靜,小黑娃拉開門,見到杜恆言,十分歡喜地道:“姐姐,你們真的來了!”
紫雲見到小黑娃,訝聲道:“主子,這個娃和你長得真像!”
小黑娃今個洗了臉,稍微白淨了一些,依稀能看見小月眉,清亮的杏眼裡頭似乎倒著杜恆言的影子。
杜恆言暗歎,這小黑娃昨個估摸是在臉上抹了草木灰。伸手捏了捏小黑娃笑嘻嘻的小嘴唇,道:“進去吧!”
院子裡頭比昨個安靜了許多,也沒有咳嗽聲,香兒似乎還在睡著,杜恆言輕聲對紫雲道:“趕緊將藥熬了!”
拿了一小包雪白的米糕出來,還溫熱著,喊小黑娃過來吃,小黑娃的小臉凍得有些浮腫,小口小口地咬著,一塊巴掌大的小米糕,她像舔著吃一般,杜恆言笑道:“還有呢,一會你娘喝了藥,我帶你出去買!”
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藥的味兒越來越濃,香兒醒來的時候,見到杜家的小娘子,眼睛一亮,微咳了兩聲,勉強笑道:“杜家小娘子,你長的真美!”她的眼睛似乎透過了杜恆言,看向了某個看不見的人。
杜恆言看她的眼神,知道她也發覺出她和小黑娃面容有些相像的問題。
小黑娃捧著米糕進來,遞給香兒,道:“娘,你吃!”
香兒搖搖頭,道:“娘不餓。”摸了摸小黑娃自個歪歪扭扭編的兩個丫髻,憐愛地道:“其實,牡丹是你孃的名字,當年你娘不見了,我日日喚著牡丹,我一喚,你就應著,你本名原叫楊阿寶,你娘姓楊!”
小黑娃踢踏著地上的一塊小木板,嘟囔道:“什麼寶兒,瓜兒的,我就叫牡丹!”
紫雲笑道:“叫瓜兒也好聽!”
香兒又看向了杜恆言,道:“杜家小娘子,我想了半宿,怕再不說,也沒機會了,其實牡丹娘子當年來京城,是特地來尋你的,你娘出事的那一天,她剛好也在街上,回去後一直嚷著‘真像,真像’,後來生下了阿寶,就帶著我來京城尋你。”
香兒話沒有說完,杜恆言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小小娘以前極少出門,牡丹若是來明月鎮不久,那一次估摸是第一次見到小小娘。
正說著,門外忽然又傳來叩門聲,紫雲準備去開門,小黑娃一溜煙地跑到了前頭去。
杜恆言這才發現小黑娃腳上的一雙小棉鞋後梆子都快掉了。
院子裡頭,小黑娃臉貼著門,警惕地問道:“誰?”
“是牡丹嗎?”門外清泠泠的男子聲,倒像是張憲。
小黑娃開了門,見昨晚的大哥哥拿著兩個包袱,遞給她道:“一包衣裳,一包吃食!”小黑娃也不接,扭過身,看向杜恆言:“阿姐?”
杜恆言笑道:“接吧,這才是大戶人家的小郎君,不要白不要!”
小黑娃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香兒望著杜恆言看著阿寶滿是憐愛的眼神,心想著,若是將阿寶交給杜家小娘子,便是牡丹娘子知道了,也會放心吧。
忽地香兒喉嚨一癢,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她著急忙慌地用帕子捂了嘴,紫雲倒了一杯熱水過來,卻見香兒的指縫見,漸漸露了一片紅色,整個人的背緊緊地弓著,“讓阿寶出,出去!”
杜恆言快步走到院中,拿了荷包交給小黑娃,道:“你出去給你娘買幾樣糕點回來,紅豆,綠豆,桂花之類的都挑一些!”
見小黑娃走了,香兒從床上爬了起來,要跪在地上,忙被紫雲和杜恆言拉了起來,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