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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站在門口便聽見裡頭的咳嗽聲,咳了一陣,裡頭的婦人結結巴巴地問道:“牡,牡丹回來了嗎?”

“娘,我帶了大夫回來!”

“牡丹,這又是一個牡丹!”杜恆言輕輕呢喃道,頓在了門口,心口砰砰直跳。

第19第

小黑娃麻溜地點了油燈,燈芯子就剩了一小截,微弱的火照在那婦人的臉上有些可怖。

窗戶裡漏進來的風吹得燈火輕輕搖擺,像是隨時都會熄滅。

大夫立即給這婦人號了脈,又問了症狀,從何時病的,末了才搖著頭嘆道:“竟拖了這許多時候,可惜,可惜!”

小黑娃板著臉道:“你這大夫怎麼不說人話,我娘到底什麼病?”

大夫真不曾見過這般刁蠻的女娃兒,搖著頭道:“傷寒拖成癆病了!治不好了,治不好了!”

小黑娃上前雙手雙腳對著大夫又打又踢,哭著罵道:“什麼狗屁倒灶的大夫,騙子,你這個騙子,我娘肯定能治好!”

“牡丹,牡丹!”床上的婦人焦急地喚著,又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杜恆言將小黑娃拉開,張憲領著大夫出去,付了診費,道:“勞大夫開些疏解的藥!”

大夫點頭:“不是我不救啊,這病祖宗沒教啊!我開些清肺化痰的方子!”

幽暗的屋裡頭,杜恆言發現這婦人並不是牡丹,但是看著竟也有些面熟,還是問了一句:“你認識明月鎮上的牡丹嗎?”

床上的婦人捂著嘴,像是一時忘記了咳嗽,瘦的凸出的眼仔細地盯著杜恆言看,“小娘子是?”

杜恆言心又提了起來,輕聲道:“我當年在明月鎮上住過,是杜家的小娘子!”

那婦人忽地拍著床笑起來,“想不到我香兒臨死前,還能他鄉遇故知,我是牡丹娘子跟前伺候的女使香兒,實話告訴小娘子,我跟前養的這女娃子,是牡丹娘子的,當年錢員外一案後,牡丹娘子擺脫了媽媽,帶著我來到了京城,靠著攢下的錢買了這一處小宅院,準備帶著女兒好生過日子,脫了那苦海,不曾想生下娃娃後,一日出門竟再也不曾回來!”

香兒說了這麼一串,有些支撐不住,又是一陣咳嗽,杜恆言隱約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小黑娃過去一邊哭著,一邊給孃親摸摸胸口,道:“你就是我娘,我不管,你就是我娘!”

香兒忍不住也落了淚,對杜恆言道:“杜家小娘子,她娘將她看成眼珠子,定不會不要她,她娘那般姿容,又做過那一行當,也有些故舊,我猜,多半是被人擄走了,我找了她這麼多年,一直沒訊息。”

張憲進來道:“阿言,大夫開了藥方子,我們這去抓藥吧,婉詞和熙文怕是也等急了!”

杜恆言這才想到熙文來,心上一急,她怎麼把熙文單獨留給杜婉詞了。忙拽了張憲的荷包,又倒了一些銅錢出來,道:“小黑娃,你給你娘買些好吃的,要清淡熱乎,知道嗎?我明個派個人過來幫你熬藥!”

張憲劍眉微微上揚。

小黑娃抹著淚點頭。將她們送到了門口。

出了門,張憲問道:“你為何認識她們?”

杜恆言道:“我出生在廬州,她們和我在一個小鎮上,當年我娘牽扯進了一件官司,小黑娃的娘也牽扯進去了!”

張憲默然,她來京城之前的事,他都查過,他還知道她有個青梅竹馬,是林老相公的嫡孫,叫林承彥,字慕俞,生於咸寧元年。

兩人回到小攤前的時候,杜婉詞立即站了起來:“憲哥哥你沒事吧!”又看了眼杜恆言道:“阿言,你怎麼連一個荷包都握不住,那小娃多大,都能搶了你的!搶了就搶了唄,能有幾個大錢!”

杜恆言沒心情理她,小胖墩揮著手朝爐火那邊招呼道:“嬸子,那兩份快上來!”

“哎,這就來!”說著,嬸子端了兩盤蛤蜊過來,笑道:“熱乎乎的,剛出鍋!”

杜恆言盯著小胖墩:“你說,你吃了幾份?”

小胖墩伸出了一根手指,默默的又伸了一根,拇指扣住了第三根要顫顫巍巍的無名指,道:“只有兩碟!”又忙大聲道:“阿姐,你這兩份,我自己掏了錢付了!”

杜婉詞看不過眼,哼了一聲:“你哪來的錢,還不是我付的!”

杜恆言意外地看了杜婉詞一眼,見她眼裡都是嘲諷,默默地低了頭吃蛤蜊。

還以為杜婉詞對小胖子還有一點姊弟情分,肯定是自個腦子壞了。

杜恆言心裡有點壓抑,那個牡丹的紋樣為何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