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麼事比得上吃飯重要?”張貴穿著便裝,身上還戴了一條圍巾,所謂君子遠庖廚,郭守敬是怎麼也不會理解一個人在灶房中的樂趣。
“今日是海參大餐,剛到的山東海參,絕對的珍品。”張貴用力吸了一口氣,在後世絕對吃不上這個味道:“味道真純,保管若思吃了,日後天天控制不住嘴巴。”
“大人,請看。”郭守敬這人有些古板,妹妹以大事為重,不搭理張貴,把手中的書信遞給張貴。
張貴知道他的脾性,接過書信快速瀏覽了一遍,笑了笑,不動聲色道:“若思,別擔心,小事而已。”
“來,先吃飯,先吃飯了,這海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郭守敬看到張貴的臉色一點變化也沒有,懷疑自己拿錯了書信,可是接過來看了一眼,發現還是原版,心中不由佩服張貴的穩重。
“大人,信中所說之事。”郭守敬疑惑問道。
“若思,在下早有計較,吃飯再說,吃飯再說。”張貴不容分說,把郭守敬拉到飯桌上。
郭守敬看了一眼,果然都是自己不認識的食材,恐怕這就是所謂的海參了。~
“這是白瓜參,體形肥胖,前後兩端幾乎一樣寬,底子為白色或淺黃色。背面略呈淺黃褐色,前後各有一塊赤褐色橫斑,故又稱‘二斑參’,肉質厚嫩。”
“這是蛇目白尼參,背面為深灰色,帶黃色蛇目狀斑紋,排列成不規則縱行,生活於珊瑚礁內有少數海草的沙底、肉質肥嫩。”
“這是石參,質量較好,但產量超低,極為珍貴。”
張貴一連說了七八種海參,把郭守敬和吳澄聽得目瞪口呆:“來,來,海參涼了味道就不好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啊。”
郭守敬只好壓下心底的疑問,在張貴軟硬兼施之下吃了起來,這一開口,哪裡還能停下來,吳澄笑道:“若思,想不到您老手腳還挺敏捷,這海參都讓您老吃了一半。”
郭守敬老臉一紅,張貴笑了笑,放下筷子,讓人幫忙收拾殘局,然後把兩人帶到書房,又衝了一壺好茶,這才道:“若思,麻煩把剛才的那封信再給我看一下。”
張貴細細看了一遍,又把信交給吳澄,等吳澄看完,張貴才問道:“若思,你覺得?”
“敬甫已是第三個月沒拿到餉銀了,他的兒子也三個月沒有訊息。”郭守敬擔憂問道:“韃子像是鐵了心要南下,這該如何是好。”
“若思莫要擔憂,當初均州軍只有義軍數千人,老子還不是把韃子打得滿地找牙。”張貴輕輕笑了笑,道:“韃子外強內幹,缺點多得很呢?再加上韃子不適應南方氣候,能戰之時不過幾個月而已,只要能拖上幾個月,韃子還不是乖乖回去。”
“朝廷月中,用羊低餉,家中領有十二隻黑羊,某乃漢人,怎能以羊肉為生,可笑可悲。”吳澄指著心中的一段話,道:“大人覺得這句話如何?”
“大才子可有見解。”張貴反而問道。
“大人曾經說過,忽必烈老賊除了南方之事外,在北方尚有一個勁敵。”吳澄琢磨著用詞。
“大才子說的是海都?”張貴似笑非笑的看著吳澄。
“真是此人,大人說過海都作為葉密克、伊犁河流域、喀什噶爾的主人和察合臺諸王的宗主,正如忽必烈老賊是東亞的可汗一樣,他是中亞的真正可汗。”
“前些時候,探子來信說脫脫木兒因不滿忽必烈,勸昔裡吉與他合夥進行反叛。他們兩人背信棄義地拘捕了那木罕,並宣佈擁護海都,把那木罕交給海部的盟友、欽察汗忙哥帖木兒。”
“他們還勸說察合臺次於撒裡蠻和另一些成吉思汗宗王們參加反叛。”
“大都突然以羊代餉,恐怕是忽必烈打敗了脫脫木他們,打通草原的通道,草原以羊為生,所以才使得大都的羊突然多了起來。”
“大才子是說,忽必烈老賊已經能夠從北方抽身出來?”張貴看著吳澄,吳澄還真不負盛名,能夠把絲毫的痕跡都聯絡起來。
“正是,”吳澄嚴肅的點了點頭,道:“根據情報,海都要從阿力麻裡向哈拉和林進軍,恐怕需要整整一年時間才能整軍及到達草原,大人要是大元朝匪首,會不會抓住這段時間。”
“大、大人,這該如何是好?”郭守敬有些焦急問道:“眼看天文臺就要修好,這時放棄太可惜了,為了這天文臺之時,大人已經花費了幾十萬銀子。”
吳澄還以為郭守敬貪生怕死,想不到郭守敬說的卻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