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月即逝,郭守敬來到江陵已差不多半年,這半年裡他已經完全適應了江陵的生活,就連他的家小,也是如魚得水,每次說到把他們帶到江陵的杜滸等人,都是心懷感恩。
“老爺,聽說黃家酒館又有了新菜式,叫做什麼海參,聽說比人參還要補,要不然奴家和姐姐陪老爺明天去吃一頓。”郭守敬四十來歲,家有一妻一妾,小妾跟郭守敬一個樣,就是嘴上好吃,郭守敬難得回家一趟,小妾自然要賣乖。
夫人看不慣,又見郭守敬不說話,搖頭道:“妹子,老爺這段時間忙得很呢?再說,黃家酒館咱們又不是沒有去過,菜式都貴得很,新出的菜式,恐怕就更加貴了,還不如等老爺好好休息一天,過些時日再過去。”
“姐姐,正是老爺這段時間較忙,奴家才建議老爺出去走走,別累壞了身體。”小妾還不到三十歲,打扮有點妖豔,說話也厲害很多:“官府都勒令老爺回家休息了,老爺就是不肯給自己放假,姐姐也不知道痛惜老爺。”
“奴家聽說,均州的官差和作坊,都是六天放一天假,老爺倒好,一個月也沒見一次面,奴家想過去陪老爺,官府又不允許,不就是天文臺嗎?在大都時也不是沒見過,還搞得這麼神秘幹嘛呢?”
“再說,咱們郭家還差那點錢嗎?通兒現在賺的錢,怕是咱們兩個做孃親的拼命花也花不掉,其實通兒也只不過是找點活幹而已,就算是通兒遊手好閒,還有老爺的餉銀。”
“喳喳,享受什麼官府特殊貼補,一個月至少三百兩,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專利費,咱們在那邊的時候什麼時候就不把錢當錢了啊?”
“聽說張大人才拿一兩銀子餉銀,清官啊,清官啊。”
“還有那個叫做杜滸的先生,當初我們就不應該怪他啊,奴家聽均州軍所有的官差和將士都怕他,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這個。”小妾一輪嘴說得不停,擺明了就是想在郭守敬面前爭寵,不過郭夫人也有幾分心動,問道:“那個海參真的、真的就這麼好?妹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姐姐,”小妾笑道:“叫你看江陵日報,你又不看,說什麼俗不可聞,裡面的訊息可多了。”
“這不,城西榆林街的阿炳首飾店今天開張有三折優惠,城東的平陽街胭脂店開張今天免費贈送,還有城南有戲班在唱戲這江陵熱鬧得很呢?”
“看到了嗎?這是張大人親自推薦的,海參能‘滋陰補血,健陽潤燥’,凡有久虛成癆者都可將海參作為滋補食療之品。此外,海參還能促使新陳代謝旺盛、血液流暢的作用。”
“這新陳代謝姐姐不知道什麼意思?”小妾得意說道:“按照張大人的說法,人的身體需要不斷更新才能保持健康,老爺整天靜坐不動,所謂靜坐成病,這海參正是老爺需要的大補之物呢。~”
“妹妹這樣說,那就去吃?再說老爺最近精神不是很好。”郭夫人不由看了一眼一旁的郭守敬,只見郭守敬目瞪口呆的看著書信。
“老爺,老爺。”林夫人低聲叫了兩聲,不見郭守敬回神,連忙向小妾打了一個眼神,小妾黏郭守敬的身邊,搖了搖郭守敬的手臂:“老爺,奴家陪老爺去黃家酒館吃海參好不好?”
“啊?”郭守敬突然跳起來,拿起書信就往外走。
“老爺,老爺。”小妾拉住郭守敬,問道:“老爺這要是去哪裡?老爺又要回去嗎?官府不是讓老爺今日回來休息嗎?”
“老爺都一個月沒陪奴家和姐姐了,老爺若是要回去,奴家和姐姐就去找張大人,問張大人要人,張大人當時說了,老爺在家裡要是也不肯放鬆,就讓奴家和姐姐過去找他。”
郭守敬這才回過神,擺了擺手:“老夫正是去找張大人,有事商量,你們今日就自己出去逛一下呢?下次老夫回來,一定和你們去。”
小妾和郭夫人相視看了一眼,只好作罷,林夫人叮囑道:“老爺早去早回,奴家等老爺回來再出去。”
等郭守敬來到張貴的住所,遠遠就聞到一股香味,正不知是否應該進去,張府的侍衛已經通告:“大人,郭大人來了。”
“哈哈,若思來得剛好,今天大人親自下廚,若思有口福了。”迎出來的是才子吳澄,這人最近和張貴混在一起,寸步不離,眾人知道張貴有心栽培吳澄,雖有些嫉妒,只是吳澄才名在外,也不由得大夥不服氣。
“幼清說笑了,老夫前來是有事要找大人。”吳澄年紀雖比郭守敬要小很多,可人家是天才,是大才子,自己能與他平等相交,倒也不覺得委屈。